“大人,宣平坊里出案子了?”
“出了什么案子?”
“罗衣坊好好的也没出事啊……”
姜宁做了个深呼吸,扭头瞪了温玉沉一眼。
温玉沉悻悻地砸吧了一下嘴,缩了缩脑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旁老妇人哽咽焦急的问询便格外明显。
“他毛婶子,见到我们家欢欢了吗?”
被她抓住胳膊的那位毛婶被她脸上青白的神色唬了一大跳,隐隐猜到了几分,缓声道:“没见着,是不是去王家找聪哥儿玩了?”
老妇人失落地松开手,摇了摇头,眼中泪水涟涟,嘴唇嗫嚅了几下,喃喃道:“秀莲说欢欢昨个儿没去她家。”
“你要是见着了,可一定告诉我。”
毛婶哎了几声,连连应承下来,到底是街里街坊的,又忍不住劝慰了几句:“马大娘,许就是丫头淘气跑出去玩儿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注意自个儿身子。”
“不,不会的。”马大娘又是一阵摇头,神色悲戚,“我家欢欢最懂事听话了,她不会自己跑远的。”
“这……”毛婶一时语塞,想想往日见到的小丫头,又聪明又乖巧,倒的确不像是淘气的。
她叹了口气,也忍不住有些发愁,便又开口问:“马大哥马大嫂呢?”
“也去找了。”马大娘抹了一把泪,满是皱纹的脸上黯淡无光,斑白的发丝也很是凌乱,显然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你要是见着了,可记得告诉我……”
她又重复了一遍,目光希冀地抓着毛婶的手,像是抓住了找到欢欢的一线希望。
“好,放心吧。”
毛婶又应了一声,马大娘这才松开手,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地继续往前走,嘴里却还一直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目送老人的身影走远,姜宁走到那位毛婶旁边,询问道:“婶子可知王记布坊怎么走?”
毛婶还在怔怔想着事儿,听到声音先是一惊,随即张嘴便骂:“你没长……”
毛婶边骂边抬头,等看到眼前是位俊俏的公子哥儿,身后还有个侍从,立时就将后边的话囫囵吞了,咽进了肚子里,换了个和善慈祥的笑模样出来。
“你没长在宣平坊,不知道也不稀奇。”
“一直往前面走,再往左拐就能看到他家的牌子了。”
姜宁微微一笑,朝着妇人点了点头:“多谢婶子。”
“不客气不客气。”毛婶喜笑颜开地摆了摆手,又神神秘秘地打听道,“小郎君,今年多大年纪了?”
姜宁有些摸不着头脑,乖乖答道:“十六有七。”
毛婶笑意愈深:“可有婚配了?”
姜宁脸上的笑容一僵,干笑了一声,随口道:“晚辈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无妨无妨,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毛婶随意地摆了摆手,“我家有个……”
“婶子!”姜宁及时打断,“我家穷,用不起仆奴,更别说纳妾了,总不好让人家过来吃苦。”
说罢,不等毛婶再问,主动转移了话题,询问道:“婶子,方才那位大娘,也是住在这附近的吗?”
这无缘无故的,突然问起一位老妇人,毛婶敛了笑,不由有些警惕地后退了一小步:“不是要买布吗,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姜宁看了一眼温玉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这侍从,是江湖中人,重情义。”
“方才听着那位大娘像是丢了孩子,看着可怜,再加上江湖上消息广,说不定就能找着那孩子。”
温玉沉默了默,配合的用力挤了几下眼。
毛婶果然有些怀疑地看向了温玉沉,在看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眶时,立时就信了几分,神色也舒缓了下来。
“马大娘家是做胭脂生意的,就在王记布坊隔壁。”毛婶幽幽叹了口气,“她那小孙女儿啊,真真是懂事极了,整日里跟在马大娘身边,不哭也不闹。”
“对了,马家大嫂会画画,画的可好了。小郎君既然有心,可以去他家要一副画像,找起来也方便点。”
姜宁轻声应了,拱手和毛婶告别之后,顺着她方才的指引找到了王记布坊。
才一进门,一位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就笑着迎了上来,很是热情。
“客官,想买什么布?”
“千金纱。”姜宁抬眸,目光直直注视着男子的神情。
只见男子微微一怔,先是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露出些为难之色来。
“客官是从罗衣坊打听来的吧?”
“那想必客官一定也听说了,这千金纱极为稀有,便是我们这里,也再没有多的了。”
温玉沉看了一眼姜宁,上前一步说道:“这千金纱本就是你们布坊里染出来的布,既然没有了,那再染就是了。”
“说什么稀有不稀有的,不就是想抬高价钱吗?”
“这……”中年男子苦笑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解释道,“郎君有所不知,这千金纱是意外染出,我等不知配方,实在无法重新再染了。”
“不然您说,这生意都上门了,若是能做,哪里有推拒的道理?”
“意外染出来的?”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