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眉心微动,身子往前倾了倾:“你是不是,见过或者听说过什么?”
婆子后知后觉得有些害怕,呐呐道:“也,也没什么。”
“就是之前,晚上的时候,我在后院听到了些声音,怪渗人的,像是有女鬼在哭泣一样。”
“我也没敢多待,就赶紧走了。”
姜宁微微颔首,带人将环锦和老鸨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离开了绮陌春坊。
翌日,大理寺。
“大人。”温玉沉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说道,“听说绮陌春坊的东家选了新的老鸨接手了绮陌春坊。”
“这才过了一夜,动作倒是挺快。”姜宁笔下的动作不停,淡淡的说道。
“大人,你在写什么?”华清棠偏了偏头。
姜宁将笔放下,示意几人围拢过来。
“我只是觉得绮陌春坊的两起案子很奇怪,所以理了理思绪。”
“根据目前的线索看来,命案的起因,很大可能是因为束玉。”
“而环锦和老鸨的死,更是各有各的蹊跷。”
温玉沉挠了挠头:“可她们会不会是因为凶手为了给束玉报仇才死的?”
“的确有可能。”沅湘回想了一会儿,“如果白凤说的都是事实的话,那两名死者与束玉之间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束玉的死,也很有可能是她们两个造成的。”
“但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
“如果是凶手报复杀人的话,那环锦脖子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儿。”
华清棠一拍桌子:“就是,那一定是她自己造成的。”
沅湘笑看了她一眼,捋了捋鬓边的碎发,徐徐道:“而且我从厨娘那里问到,她给环锦送完冰酥酪之后,新桐赏了她一根银簪子。”
“这么大方?!”华清棠睁大了眼。
“不仅如此。”沅湘胳膊抵在桌上,一手托腮思索道,“我从她那里要过那根银簪子看了看,款式很素净,不像是环锦会喜欢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又新又旧的。”
“又新又旧?”姜宁扬眉。
“就是,只有前面有些许磨损,后半截还很新,一点也不像是用过的样子。”
“看起来,像是……”
“验毒!”姜宁和沅湘异口同声道。
华清棠眼睛也亮了:“没错,那个白凤不是说,绮陌春坊里面经常会内斗,互相下毒吗。”
“那环锦身边的人会准备一根银簪子专门用来验毒也说得通!”
“就是,没错。”温玉沉凉凉地嘲讽道,“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大人你看他!”华清棠睨了他一眼,鼓了鼓腮帮子,向姜宁告状。
姜宁冷笑一声:“再捣乱月俸全扣光。”
温玉沉和华清棠火花四溅的对视一眼,纷纷扭头,到底是安静了下来。
沅湘莞尔,猜测道:“如果那根银簪子真的是用来验毒的,那新桐把它赏给了厨娘,是不是说明,她知道往后再也用不到了……”
“她知道环锦会死!”华清棠惊讶道。
“另外,她赏银簪子的时候,环锦也在场。”沅湘又补充道,“也就是说,她默认了新桐的行为。”
姜宁下了结论:“环锦很可能是自杀。”
“她脖子上的伤痕是她自己造成的,但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或者是,她本能的求生欲让她停止了自杀的行为。”
“所以,她又服下了相思子。”
温玉沉寒毛直竖:“可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还是穿着束玉的衣裳。”
“而且,她如果是自杀的话,那老鸨为什么也死了?”
“可能是出于不能赎身的绝望?”沅湘说得有些迟疑,“至于老鸨,会不会是环锦提前想好的。”
“她知道,她死了之后,老鸨很可能会病倒,再不然,束玉的死因很可能和老鸨有关,那她穿着束玉的衣裳,老鸨心虚惊惧之下,也可能会身子不适,找大夫开药。”
“她用自己的死,设计了老鸨的死?”华清棠嘴巴微张,随即一喜,“环锦已经死了,那这两起案子,岂不是就可以结了?!”
姜宁摇摇头:“应该没这么简单,而且,还有束玉的事情没有弄明白。”
“你们看。”姜宁指了指纸上的字,“我和温玉沉去绮陌春坊偷听那日,正好就是束玉逃跑的日子。”
“当时环锦的模样,就有些奇怪,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是心神不宁的样子。”
“大人的意思是说……”沅湘蹙了蹙眉,“她知道束玉那日要逃跑?”
“也还只是猜测。”姜宁点点头,继续道,“之后,环锦利用张顺,也想要赎身离开绮陌春坊。”
“但张顺因为米囊花案被抓,环锦赎身的事不了了之不说,还被老鸨发现,并且提高了她赎身的银钱,二人因此发生了争吵。”
“而束玉呢,好不容易逃出了绮陌春坊,又非要回去,更奇怪的是,她还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姜宁沉吟了一会儿,猛的起身往外走:“温玉沉,跟我走。”
温玉沉怔愣一瞬,连忙跟上。
谁知,二人却被薛府的管家笑容可掬地拦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