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从熟睡中醒来时,暮色四合,马车也刚好到了一家客栈门外。
几人陆陆续续下了马车,一眼望去,便是一座干净整洁的两层宅院,牌匾上书四个大字:七侠客栈。
而那外墙墙面上经过风吹雨打,虽然已经污渍斑驳,隐隐有了裂缝,但上面爬满了花藤,风吹过时,便带来阵阵香气。
外墙中间,木质的门扉半掩着,院中却没有人影。
“大人,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赶不上官驿了,不如今晚就在这儿投宿吧?”温玉沉挠了挠头问道。
姜宁偏过头看了其她人一眼,见都没有出言反对,便也微微颔首:“进去之后就叫我兄长吧。”
“是,大,兄长。”温玉沉有些拗口地唤了一声,又向着宅院内高声喊道,“有没有人在?”
话音刚落,客栈内走出个妇人来,脸庞圆润,眼神和蔼可亲,衣服老旧,像是因为多次浆洗,而有些发白,看着很是干净,发髻也一丝不苟。
一见到人,视线先在沅湘、清歌和华清棠的脸上扫了一遍,随即喜笑颜开地打开了大门,侧身将众人迎了进去。
“就说怎么喜鹊一大早就喳喳叫,原是有仙女登门。正好还有空房,来来来,快请进。”
一路顺着石子路进了客栈内,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些许芬芳馥郁的香气。
待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便见到正中并排摆着两张如意方桌,桌子最左边,则是一个算账的木质柜台,上面放着算盘账本等物。
烛火摇曳间,窗明几净,竟如白日一般。
“来,先喝茶。”妇人拿起茶壶倒了几杯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咱们这的食材,只够做几道家常小菜,几位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华清棠连忙摆手,小心翼翼问道:“老板娘,你们这,住一晚要多少银子啊?”
“贵人们看着给些就是,若手头不宽裕,随便赏几文也无妨,无妨的。”妇人笑道。
她这话一出,华清棠心里更没底了,口无遮拦地问道:“不要银子……你们不会是黑店吧?!”
“哎呦……小姑娘可不要乱讲话,你瞧瞧这亮堂堂的,怎么可能是黑店呢?”
妇人解释完,看华清棠也发现失言,一把捂住了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几位先坐着,我去叫当家的给你们做几个菜。”妇人说完,把手往围裙上抹了两下,掀起门帘,转身去了后院。
“你们怎么看?”姜宁随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开口问道。
沅湘微微抬眸,眼底满是疑惑:“总感觉,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这妇人未免有些太过于热情了。”清歌端起茶水放到鼻间仔细闻了闻,没什么发现的摇摇头。
华清棠讶然抬眼问道:“你还会辨毒?”
清歌仔细想了一会儿,眸光清澈的说道:“为了避免在参加宴席时遭人设计,家中便提前找人教授了药理,时间久了,只靠嗅觉和味觉,就能分辨各种下作的药物。”
“这么看来,你的家世不凡,即便不是出身名门,想必也相差无几。”沅湘说道。
“家世不家世的,不过都在皇室一念之间。”清歌轻笑了一声,神情低落。
“阿姊,我好饿。”许令仪坐在椅上,双腿微微来回晃动,噘嘴道。
沅湘弯了弯眼,从怀里拿出一小包包好的油纸,递了过去。
许令仪好奇的打开一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块糖冬瓜。
“哇~”许令仪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先用油纸托着,将一块冬瓜糖放到了沅湘嘴边,“阿姊先吃。”
沅湘笑着吃了一块,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以防万一,今晚大家最好都警惕一些,别睡得太沉。”姜宁继续说道。
“兄长放心,别管什么妖魔鬼怪,统统都要跪倒在小弟的剑下!”温玉沉气势汹汹地挥了挥手中的剑。
众人齐刷刷扭过头,做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大概又一盏茶的功夫后,妇人端着放满菜肴的托盘走了进来,一一摆到了桌子上。
“农家小菜,各位尝尝可合胃口?”
清歌见状,每道菜都夹了一点,在鼻间闻过之后放到碗里,点了下头,众人这才动筷。
一顿饭毕,虽不及县衙中烹制的伙食那般美味,却也别有一番乡野风味。
在妇人的安排下,温玉沉和姜宁分别住在了二楼的两间客房,其她人则住在一楼。
赶路乏累,姜宁匆匆洗漱后,就一头倒在了床上。
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散了发髻,换了衣衫,睡得便不怎么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也幸好如此,当半夜房间突然传来异响之时,她才能第一时间察觉。
翻身一看,只见窗户纸被戳破了一个洞,放进了一根木管,里面不断有阵阵烟雾飘出。
姜宁连忙闭气,就在她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木管也终于被外面的人撤了出去,之后便是离开的脚步声。
姜宁悄悄把门开了个缝,闪身钻了出去,蹲在二楼的栏杆下面。
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她透过栏杆的缝隙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