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不知喝了多少酒,被带过来的时候,脸颊微泛红光,眼皮耷拉着,整个人醉醺醺的。
此时神志不清的瘫坐在地上,嘴里还无意识地咕哝着含糊不清的字句。
华清棠少见的跟着姜宁和沅湘一起上了大堂,说也想要看看这黑心肠的妇人长什么模样。
姜宁穿着官服,一掀衣摆,坐到官椅上,重重一拍惊堂木。
“台下何人!”
妇人被吓得打了个激灵,迷迷瞪瞪地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咧嘴笑了一下,慢悠悠的回答道:“民妇陈秀。”
姜宁蹙眉,看了一眼华清棠。
华清棠心神领会,站起身,面不改色的拿起桌上那盏冷茶就一股脑泼在了陈秀的脸上。
陈秀短促的尖叫一声,被冷茶一激,酒意顿时醒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等抬头看到上方身穿官服,不怒自威的县太爷,连忙畏畏缩缩的跪了下去。
“陈氏,你可知罪?”姜宁厉声质问道。
陈秀迷惑不解的看了看四周,又望向姜宁,嘴巴嗫嚅了几下说道:“大人,民妇犯了何罪?”
“你可知你女儿在何处?”姜宁暗叹了口气,委婉提醒道。
“她?她不是在家吗?”陈秀有些不明所以,她晃了晃脑袋,感觉头痛欲裂。
姜宁耐着性子继续问她:“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出来多久了?”
“大概三,四十……”
陈秀突然哽住,一双带着浓浓黑眼圈的吊梢眼瞪得极大。
她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飞快的转换,看上去五颜六色的。
“本官问你,你家中门上和窗户上捆绑的布条,可是你所为?”姜宁趁着她此时来不及反应,平静追问道。
“是……”陈秀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狡辩,“那是怕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会进坏人,是为了保护她。”
华清棠气极反笑,语气凉凉的开口道:“所以你就把她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一月有余?”
“让一个两岁的孩子,没吃没喝,最后活活饿死在家里,你何其狠毒!”
陈秀一听,眼泪都要吓出来了,慌张的解释道:“大人,民妇也不是有心的,大人开恩啊。”
“无故杀子,属十恶重罪。”姜宁拍了一下惊堂木,凛然道,“带下去,秋后问斩!”
话毕,生死签应声而落。
“不,不……”陈秀被衙役抓住肩膀,剧烈地挣扎着,脸上满是恐惧与慌乱,甚至惊惧之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就在衙役带着她转身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大人,你不能杀我,我有孕了!”
衙役听闻,动作停了下来,姜宁也是一怔。
陈秀趁此机会,挣脱开衙役的手。
虽然她下一秒就因为双腿发颤,不得不瘫在地上,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大人,民妇已经有了身孕,若是大人不信,大可以请个郎中来。”
沅湘气的不行,用力的扇了好几下扇子,仍觉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开口斥责。
“你害死了自己的女儿,竟然还半点不觉得伤心愧疚,你还有没有心?”
“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死就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陈秀用衣袖擦了擦脸,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神情轻蔑不屑。
“都是因为她,我男人才会为了外面的那个狐狸精,一去不回。”
“再说了,老娘当初为了生她,废了半条命,供她吃供她喝到现在,就是死了,也是她命不好,是她欠我的!”
看出了她的执迷不悟,沅湘撇过头,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了。
陈秀忽而笑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姜宁小声说道:“大人,死的是我自己的女儿,大人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民妇吧。”
“民妇昨个赢了笔大的,被民妇藏起来了。大人若是高抬贵手,民妇就把那些银子,都献给大人。”
“哦?”姜宁扬眉,饶有兴致地看她,“你把银子放哪了?”
陈秀神情一松,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笑道:“只要大人放了民妇,民妇自会告知大人。”
“既然你不说,那就算了。”姜宁佯装动怒,“来人,拖……”
“我说,我说!”陈秀心里一急,连忙说道,“就藏在赌坊后巷那面墙最后一排往右数第一块砖里。”
姜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衙役去找,顺便再请个郎中过来。
等郎中给陈秀诊了脉,发现确实是有了身孕。
“你既然有孕……”姜宁话音一顿,看陈秀双眼一亮,神情期待的看着自己,冷笑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判你刑舂之刑!”
陈秀顿时急了,大声嚎道:“大人,你可是收了银子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你那些银子,本官会全部用来为你的女儿安排后事。”姜宁冷声道,“也算是你这个当娘的,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人事。”
听了这话,陈秀挣扎的力气一轻。
她双眼失神地看着前方,不知怎的,又回忆起那孩子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