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随便拿捏,什么动手脚……”
张虎笑的猖狂:“实话告诉你,当初是我使计让你落水,又让我那帮兄弟们到处宣扬,这才娶了你,你该感谢我才是,不然你怎么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李淑云缓缓瞪大了双眼:“感谢你?!”
“如今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少来管老子的事!”
“否则,我立刻休了你,看你大着肚子还能嫁到谁家去,怕是连你爹那个糟老头子,都嫌你败坏家里名声,让你流落街头!”
“你无耻!”李淑云猛的将桌上的茶盏都甩落在了地上,随着噼里啪啦的脆响,她的心也彻底被摔得粉碎,腹中隐隐作痛。
张虎低骂了一句,不耐烦的站起来:“赶紧的,把银子拿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静默半晌,看着陌生的枕边人,李淑云眼眶通红的笑着答应:“好,我去给你拿……”
“之后,我就用屋里的花瓶重重的砸了他的头,他本就喝的烂醉,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是,他倒下之前,无意中将我推倒在了地上。”
李淑云笑中含泪:“不过这样也好,他这样的人,不配有孩子。”
李老爷在一旁听得心疼不已,后悔落泪道:“都怪爹,让你嫁给了那个畜生,生生毁了你一辈子!”
“爹,您别这样说。”李淑云抽噎道,“他演的太好,谁也看不出,他根本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禽兽。”
“我不后悔杀了他,只是,连累了您和何伯伯。”李淑云抱歉的看了一眼被钳制的何管家。
何管家摇了摇头:“小姐,老爷待我恩重,何况,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说句僭越的话,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为你和老爷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温玉沉挠了挠头:“可是,张虎不是淹死的吗?”
在场众人不由一怔。
姜宁正色道:“不错,仵作验尸之后发现,张虎在落水之后曾试图挣扎过,口鼻和指甲内皆有泥沙。”
温玉沉接话道:“也就是说,李小姐当时并没有砸死他了?”
“可我当时试了他的鼻息,确实没有呼吸了。”李淑云一脸困惑,无助的看了一眼李老爷。
“他当时应该是陷入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假死状态,呼吸心跳脉搏都极其微弱,轻易探查不出,在被你们抛尸在河中后,才遭受刺激苏醒了过来,最终导致溺毙身亡。”姜宁解释道。
李淑云有些接受不了的瘫坐在了椅上。
“虽然如此。”姜宁挥了下手,“但你们确实害了一条人命,温玉沉,把所有涉案人等抓回去等候发落。”
厅中的仆役丫鬟顿时一片喧哗,李老爷对着姜宁行了一礼。
“大人,小老儿有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宁轻轻颔首,和他走到了一处清净无人的角落。
“大人,您方才也听到了,那张虎所为,实在是罄竹难书。”
“小女如今身体虚弱,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就放了她吧,老夫愿意跟大人回去。”
“若大人同意,老夫名下有一产业,大人应该也时常光顾,便是那望江楼,老夫愿赠与大人。”
“李老爷。”姜宁叹了一口气,“望江楼的确是个好地方,我也十分心动。”
“可本官在赴任之时,已许下宏愿,愿济世安民,还百姓以公道。”
“李老爷你将令千金教导的极好,想来,也是能理解本官的。”
李老爷顿时苦笑一声,脊背佝偻,精气神一下子衰败了下去:“大人高风亮节,是老夫,狭隘了。”
说罢,李老爷恭敬地对着姜宁拱了拱手,和其他人一起,被衙役带回了县衙。
而与此同时,怀宁县外,春秋寨。
天边电闪雷鸣,黑沉沉的乌云压的越来越低,狂风卷起的沙石在空中肆意飞溅,树叶也被吹的哗啦作响,声势振振,却偏偏半点雨都不愿意落下。
“大哥,你看看咱们这些兄弟,都成什么样子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春秋寨的三当家王仁急得团团转,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子能有什么办法!”
大当家罗平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脸上满是怒意:“这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以为我不急吗!”
“县里这群狗屁郎中一点用都没有,他妈的一群庸医!”王仁提起刀就要往外走,“大哥,我再去抓几个郎中过来瞧!”
“给老子站住!”
罗平怒吼道:“他奶奶的,就会给老子添乱,抓了这么多郎中你当那县令是吃素的?!”
“去,把修竹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叫来,开个会!”
听到罗平提起陆修竹,王仁脸上闪过一丝不满。
明明他才是最开始跟着罗平出生入死打江山的兄弟,最开始这春秋寨的二当家也是他的位置,罗平也最器重他。
可自从陆修竹这个穷酸秀才上了山,罗平就什么事都听这个秀才的,说人家是读书人,有文化,还把二当家的位置换给了他来做。
“呸,什么东西!”
王仁冲着陆修竹的房门吐了口唾沫,低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