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看看日头,“咱俩得回家去,这会子家里人晚饭都吃过了,这座鹰山上的兔子越来越少,今日看来是套不着了。”
但想到玉娘冬日没有御寒的衣物,确实需要一件兔毛背褡。若实在打不着兔子,到时候他就把自己那件改小些给玉娘穿。
正寻思着呢,从山头往这边走下来两个人。
玉娘喊道:“大哥大嫂,你们找的啥山货?”
花姑也喊着应道:“我挖了折耳根和鼠耳,大山只挖到两根甜根,但挖了一担子虎姜!”
待他们俩走过来,玉娘瞧着花姑的篮子,虽然也是折耳根和鼠草,那可比自己挖的多得多,花姑可是把篮子压紧实了还满满的。
大河见大哥挖那么多虎姜,笑道:“我昨日挖的那些虎姜就够泡水喝了,你挖这么多回来干啥?”
大山无奈,“没啥可挖的呀,我没找对地方,那里甜根少。”
玉娘再拿起一块虎姜瞧了瞧,“多挖也好,指不定是药材呢,到时候也带去县里药铺看看。”
“大嫂,我看你没挖到寒兰,我倒是挖到一株大的,给你!”
“哇,这株好大,开的花儿也多,真好看!”花姑甚是喜欢,她心里感激,只是不习惯说道谢的话。
四人挑起担子准备回家。
花姑突然脚下一跳,“兔子!灰兔!”
玉娘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大河和大山扔下手里的担子跑了出去,还带上铁夹。
玉娘不是被兔子的速度吓着了,而是被大河和大山的反应速度给吓着了。
两个大汉转眼间跟着兔子跑得没影了。
“能抓着兔子么?”玉娘翘首以盼,有些担忧。
花姑倒是不急,坐下来一边欣赏寒兰一边啃折耳根,“玉娘,坐下来等着呗。”
两人坐下来才啃半根,就听见大山和大河说话的声音。
“大河,你这眼力可以啊,竟然将铁夹砸到兔子身上。”
大河嘿嘿笑着,“要是砸不中,咱俩得空手而归,这兔子跑得可真快!”
待他们走过来,玉娘瞧着大河手上那只大灰兔,还真被惊着了。
这只灰兔又大又肥,比玉娘前世所见过的兔子大得多。
花姑欢喜地往前跑两步,“这只灰兔得有十斤了吧?”
大河掂了掂,“得有个十四五斤!”
花姑羡慕地对玉娘说:“你运气可真好,才嫁过来就有兔毛背褡可穿,还是这么大的一只兔子,做出来的背褡肯定暖和。”
玉娘听了有些不安,“给……给我做兔毛背褡?你……和娘还有大丫、石头都有么?”
“有啊,村里大多数人都有一件,不然到了寒冬怎么御寒?”
原来如此,这下玉娘放心了。
本来她也一直疑惑,冬月也够冷的了,大家都只穿麻布衣,到了腊月再这么穿肯定扛不住冻啊。
没想到人手一件兔毛背撘呀。
花姑抚摸着兔毛,“好软和呀,不过这灰毛颜色差了点。咱家就数石头那件明黄色兔毛好看。”
大山想到一事,“石头那件怕是穿着小了,这几日你寻个空把那件腋下裁开,加点麻布。”
花姑点头道:“好嘞。”
大河用草绳绑好兔子了,四人就欢欢喜喜地下山了。
村里每隔一两个月才有人打着一只兔子,每逢有人拎着兔子回来,那必定会传得每家每户都知道。
只不过这次他们回家已经摸黑,村里人大多入睡了,没人知道。
到了家,在家里摸黑候着他们四人的韦氏和郑老爹、大树全围上来瞧。这个时辰,大丫和石头已经睡着了。
听说是大河扔铁夹将兔子砸伤的,大树逮着大河要他再演绎一下是如何扔铁夹子的。
韦氏难得一回将油灯点着了,把灰兔仔细瞧了瞧再称了称,有十六斤!
玉娘也看不懂这里的秤,重量估摸着跟她的前世是不一样的。玉娘掂着,觉得也就十二三斤吧。
韦氏放下兔子,和郑老爹在讨论是该拿兔肉去换盐呢,还是晒成肉干好留过年吃?
玉娘见家里其他人都不发表意见,她自然也不好发话,虽然她渴望极了盐。
实在是盐少菜淡,吃着嘴里寡淡。但她忍住没说,想来这事肯定是由公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