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逮到一个知晓内情的,郝如月也没客气:“我的住处内务府是怎样安排的?”
兆佳氏一听话头不对,忙拉着博尔济吉特氏跪下回话:“皇后娘娘说笑了,娘娘的住处哪里是内务府能定的,都是皇上的意思。”
博尔济吉特氏也很惶恐:“皇后娘娘住在坤宁宫东暖阁,里面的陈设都是皇上亲自定的,奴才们不敢僭越!”
那可就奇了,郝如月指着东暖阁:“我记得我是继后,里面怎么布置得跟洞房似的?”
这个……兆佳氏和博尔济吉特氏对视一眼,心说皇后娘娘明鉴。按宫规继后确实只有册封典礼,没有婚礼,可皇上想再成一次亲,谁还敢拦着不成?
当初布置婚房的时候,她们都以为这婚房是继后的意思。是继后为了自己的体面,仗着皇上的宠爱,硬给自己要出来的。
谁知继后竟然不知情!
所以这些都是皇上的一厢情愿吗?
这么大一个皇室秘瓜砸到脸上,兆佳氏只敢看不敢吃:“皇后娘娘管过六宫事,自然知晓宫规,可这些都是皇上定的,奴才们只能照办。”
宫规也管不了皇上啊,皇上为了您也不是第一回破坏宫规了。
比如先帝爷定下的规矩,宫女不设专职女官,由王公大臣家的命妇兼职。可遇上您,皇上给改了。
从此皇宫有了专职女官,还是正一品的女高官。
还有些不成文却一直在执行的规矩,比如皇后各家轮流做,比如姐妹同在后宫,只能有一个是主位。
结果才没了一个赫舍里元后,又来了一个赫舍里继后,两人是亲姐妹,只差一岁。
太皇太后忙活了一溜圈,熬没了钮祜禄
() 家两姐妹,熬残了皇上的亲表妹佟佳贵妃,都没能阻止皇上。
她们何德何能啊!
原来都是皇上的意思,郝如月以手扶额:“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后娘娘,奴才今日是送吉服过来的,请娘娘试穿。”兆佳氏一上来就被问懵了,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博尔济吉特氏忙命人上前,将托盘里叠放的吉服呈上,一共有两套。
一套是大红色的龙凤同和袍,是帝后大婚当日举行仪式时穿的,就像后世的婚纱。
还有一套是石青色的八团龙凤褂,是进洞房之后穿的,有点像后世的敬酒服。
看着眼前两套吉服,郝如月这个古代婚礼小白脑中自动浮现出相关简介,好像她从前研究过,或者亲眼见证过一样。
是了,当年皇上对原主许下承诺,要将坤宁宫留给原主,所有人都以为皇后就此定下。
保不齐就是那时候,原主研究过这些,并且深深地镌刻在脑海中。以至于她看见这两套吉服,属于原主的记忆忽然被激发出来了。
三年过去,郝如月身上属于原主的印记越来越浅。这一次的激发,更像是某种回光返照。
进屋试穿,龙凤同和袍很合身,好似量身定做,倒是八团龙凤褂有些肥大,需要拿回去修改。
兆佳氏见状笑道:“原有两套的,没想到还是原先那套更合身,倒是不用改了。”
龙凤同和袍是从前做的那一套,而八团龙凤褂是后来赶工赶出来的,都是皇上交代做的,都没有量身。
只是从前那套皇上让做得宽大一些,怕到时候皇后长高了,穿着不合体。
没想到今日穿上这样合适。
当年那一套都是一个尺寸,龙凤同和袍穿着合适,八团龙凤褂也一定合身。
圣旨今日才颁下,让她今日搬家已经够赶了,没想到坤宁宫这边更着急,洞房和吉服都准备好了。
郝如月无语望天。
洞房好说,按规矩提前布置就是,可这吉服都不用量体就已经做出来了吗,还一下做了两套。
宫里每年应时按季做衣裳,她的尺寸在针工局有记录,可吉服和常服不一样,真不用再仔细量一量吗。
“可原先那套都是八.九年前做的了。”博尔济吉特氏的话将郝如月拉回现实。
兆佳氏莞尔:“你年轻不晓事,现在的料子怎么能跟过去的比呢。这两年江南那边进贡上来的料子又薄又轻,做大婚吉服还是原来厚重浓密的料子更气派。”
八.九年前,不正是皇上承诺原主的时候吗。
原来那时候皇上并非口头说说,而是连大婚的吉服都做好了。
那一次慌里慌张,这一次也是兵荒马乱,很不像皇上端严持重的作风。
因为吉服的问题,兆佳氏和博尔济吉特氏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兆佳氏认为原来的东西比现在的成色好,稍微熨烫一下,跟新的一样,很没必要
修改现在这套。
理由是皇上催得急,怕时间赶不上。
博尔济吉特氏则认为女人一辈子就成一次亲,当然要做新吉服,这套不合身或修改,或量身另做一套。
便是时间紧,任务重,也不能委屈新嫁娘穿旧衣。
最后两人征求郝如月的意见,郝如月怕麻烦,就道:“本朝力行节俭,仁孝皇后在时便是这样,我这个继后也不好自作主张。原来那套很合身,没必要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