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辞的出现使得整个归香楼一时间为之一震。沈云烛因机而动,顺势混入侍卫中,悄悄挪步进了归香楼。
最终,轿辇缓缓停于归香楼前,一位黑袍男人从轿中缓步而出,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一副俊美的轮廓,深邃的双眸似乎能穿透人心,宛如寒星一般。
这令在人群中暗中观察的沈云烛为之一惊,她与孟朝辞年少为伴,自认为对他有所了解,孟朝辞儿时笑容明媚,喜爱玩闹。虽二人年长后渐渐生疏,但偶有书信往来,曾有几回见面,也都是一副温柔而又谦逊有礼的模样,怎么会成为如今这般不近人情?
一位小厮热情上前:“梁王殿下,今晚有幸光临,可有什么吩咐?”
孟朝辞淡淡点头,声音如冬日凛雪:“不必多礼,办事如常。”
那小厮闻言一愣:“仍是召集新来的艺伎,弹奏之前的曲子?”
得到应允小厮领命离去,孟朝辞则独自坐于唱台之下,身影孤寂而高远。他目光所至,众人不敢轻举妄动,气氛紧张而凝重。
归香楼中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音乐声在空气中荡漾。唱台之上,一位身着艳丽舞裙的艺伎婷婷玉立,手中的琵琶轻轻拨弄,曼妙的旋律渐起。
然而,孟朝辞的眉宇间并没有太多的欣赏之色。那小厮见孟朝辞摇了摇头,又紧忙唤了下一个艺伎弹方才的曲子,孟朝辞却依然淡漠如常。
沈云烛混于人群之中,凝神聆听,只觉那曲调中透露着熟悉的旋律,她曾在年少时有一段时间极其喜爱作曲,这便是其中的一首,她神色闪过一抹疑惑,这些新来的艺伎为何知道这首小曲,又为何独独弹这首小曲?她思忖着,一个法子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或许这是她唯一借势的机会,她必须要赌一回……
最后一位艺伎弹奏完这首曲子,归香楼的气氛一时显得紧张而凝重。孟朝辞依然坐在唱台下,一丝情感也未泛现在他的脸上。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孟朝辞话音未落,一位侍卫走到了孟朝辞身旁,恭敬询问着:“梁王殿下,有一姑娘自请上台演奏,请问是否应允?”孟朝辞目光冷漠地扫过人群,最终停留在沈云烛身上。
艺伎们纷纷面面相觑,毕竟这并非事先安排好的节目。沈云烛得到应允镇定自若地登上唱台,指尖轻抚琴弦,琵琶声如仙音古乐,于楼中回荡。
归香楼的气氛在琵琶声中逐渐变得凝重肃穆,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云烛。她仿佛穿越时光,将曲中的所思所想娓娓道来,带领听众沉醉于岁月长河之中。
孟朝辞则坐在唱台下,眸子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琵琶声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让他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随着曲调推移,琵琶声又愈加婉转悠扬,那弹唱人仿佛弹唱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曲子,仿佛在述说的便是自己的故事。
沈云烛弹罢琵琶,清音尽散,她轻叹一声,目光如梦如幻,吟道:
“流年匆匆逝,曲终人散离。
琵琶旧梦断,空留恨与悲。”
言毕,归香楼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孟朝辞仍然静坐,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情感。过了片刻,忽然不知谁先发出了掌声,众人循声望去,竟是那冷面王爷孟朝辞拍着手,嘴角微微上扬,让人看不出是喜是乐。
众人见梁王如此,纷纷鼓掌附和,掌声如潮,回荡在归香楼内。沈云烛微笑着向孟朝辞行了一礼,深深一揖,假意缓步离去。
“姑娘留步,”孟朝辞见状,抬手示意她停下。众人则震惊看着这冷面王爷,没想到他会对一位陌生女子如此有兴趣。
沈云烛闻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孟朝辞,淡淡道:“不知王爷有何事?”
“你是何人?”孟朝辞微眯眼眸,目光深邃地盯着沈云烛,仿佛要看透些什么。
沈云烛行了一礼,声音婉转:“民女闺名蒋梨梨,是个不成器的琵琶女子,得罪之处,请梁王海涵。”
孟朝辞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他淡淡地说:“蒋梨梨,倒也是个别致的名字。你这曲是从何而来?”
沈云烛不作回答,轻笑一声:“琵琶悠扬似如梦,心事如诗入画卷。”
她的声音清丽而柔和,如一泓清泉潺潺。孟朝辞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沈云烛见状,便又行了一礼:“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孟朝辞沉思片刻,摆了摆手,侍卫们随即在旁退去,营造出一片相对私密的空间。归香楼的其他人也不敢打扰,渐渐散去,只留下这两位看似毫不相识的男女。
孟朝辞的眼中闪过疑惑,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曲子是从何而来。”
沈云烛似是看出孟朝辞的疑惑,却是故作沉默而不应声,最终缓缓开口:“这些均是故人相告。”
孟朝辞听了这番话,冷漠的眸子竟有一丝扭曲:“故人?”他追问道,“哪个故人?她在何方?”
如今若是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孟朝辞是断断不会相信的,搞不好会落得个“欺君瞒上”的下场。沈云烛暗自思索片刻,心中权衡利弊。她轻叹一口气,便缓缓开口:“故人居于何方无可奉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