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朝二十八年的秋天,是京都有史以来温度最舒适的秋天。
没有蝉鸣季节的闷热,也没有寒冬季节的冰凉。
辰时刚过,皇宫偏门便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一身素衣的潇潇在确定偏门无人把守后,扭头冲不远处的舒善清摆手道,“快来公主,一个侍卫都没有!”
侧身藏在石灯后面偷看的舒善清听完眼睛一亮,连忙应道:“来啦!”
她碎步跑过去,两人手牵手贴着宫墙往外溜,出了宫门后一路冲到热闹的集市才停下,双双手撑膝盖大口呼吸。
潇潇抹了把额头上细微的汗珠,喘着气道:“我说公主,皇上明明允许你出宫玩儿,可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做出一副偷偷跑出来的样子呢?”
舒善清直起身子“啧”了一声,伸手揽过潇潇的肩膀,带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父皇让我出宫是对我的宠爱,可如果我拿着这份宠爱当令牌,那就是对父皇的不尊敬了,我不能让他这个皇帝难做啊!”
说完,她还举了个例子,“就说今天吧,偏门的守卫是父皇故意支走的没错,消息也是他让人故意透露给我的也没错。可如果我们出宫被有心的人看到了,那父皇不就在满朝文武面前落把柄了嘛。”
“公主,还是你想得周到!”潇潇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舒善清嘴巴一咧,尾巴翘了起来,“那是!走,去买路边小吃!”
如今的京都正值盛世,八街九陌,熙来攘往 ,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街道永远人满为患。
卖烧饼的小贩吆喝着刚出炉的烧饼,茶饮店的老板娘亲自在门口迎客,不停地说着店里最近上的新品。
家家铺子拥挤不堪,各个摊位也都人头攒动。
身为公主的舒善清此时完全融入百姓之中,跟着大家一起排队购买各种吃食。
舒善清的母亲是皇后,但她却是皇族中最小的孩子。
乾朝皇帝宠爱皇后,但皇后诞下太子后身体就烙下了病根,太医说她恐难再有孕。
皇上得知此事不仅没有失宠于皇后,反而比从前还更加宠爱她,还时常开导她。
这一晃就是五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皇上的陪伴,皇后渐渐从自己不能再有孕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就在她接受自己再也不能有孕的时候,舒善清降临到了她的肚子里。
舒善清出生那天,跟她一同而来的,还有西北百年来的天降严寒突然消失,百姓恢复了正常生活。
两个消息令龙颜大悦,为庆祝双喜,皇上大赦天下。
而皇后怀孕以后,皇族势力也已经足够庞大,皇帝自此再也没有宠幸过其他妃子,直到现在。
正因如此,舒善清成了众多兄弟姐妹中年龄最小的,加上皇后怀她又是意外之喜,出生时天灾还一起消失了,皇上觉得她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对她格外宠爱。
这个世上她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也正是因为皇帝的骄纵和不舍,加上舒善清喜欢自由,导致今年二十岁的她,仍没有出嫁。
既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舒善清便从小对皇宫外的世界充满好奇。
自从第一次见识了宫外的生活以后,她就喜欢上了街道里各种店铺的陈列,喜欢上了商贩的吆喝,更喜欢上了各种美味小吃。
这里的新鲜生活,能让她和潇潇暂时忘了自己那束缚终生的身份。
两人买了满满的小吃后,一边吃着一边往京都最大的茶楼走。
“上次那个茶楼老板特意嘱咐我说,今天说书先生要讲一个神话故事。我们得快点走潇潇,不然晚了就赶不上了!”舒善清怕潇潇满怀吃的影响跑步速度,伸手想拿一些到自己怀里。
潇潇看着毛毛躁躁从自己手里拿东西的舒善清,有些不放心,“好好好,你别急,这些东西我拿着就行。”
说完,把舒善清还没拿稳的吃食又拿回了自己手里。
舒善清也没再逞能,随意留了两样力所能及的,然后带着潇潇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茶楼的时候,说书先生正在为上台做准备。小二看见舒善清,远远就出门迎接。
“周公子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
舒善清偷溜出宫惯了,每次出来也不往远的地方走,就来这茶楼听书,听完就回去。
因为出手阔绰,每次来都要最好的包间,所以这茶楼的小二和掌柜的都认识她。
“最近有些忙。”舒善清没工夫叙旧,直问小二,“开始了吗?今天的说书先生开始了吗?”
那小二连忙把她们往二楼包间带,“您来的真是时候周公子,先生刚准备上台。”
“那赶紧走赶紧走!”舒善清催促说,“别耽误了时间。”
小二见状立马做了个引导的手势,“好嘞,您这边请。”
两人进到包间落座时,说书先生刚好在一楼舞台站定。见舒善清看得专心,小二十分有眼力见没再打扰她,而且转头问潇潇,“萧公子,还跟以前一样吗?”
潇潇点头应道:“嗯,一样就可以。”
“好嘞。”
包间只有三面墙,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