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高升学率的背后,师资、管理、教学方式缺一不可,这里教学讲究的是效率。
比如周五考完的月考,周一就把分数统计出来了。
教室的大家还没从周末的放松脱离出来,广播已经响起,让班长去办公室领成绩表,一时哀鸿遍野,但大部分人又不免有些期待,期待自己的排名能在这次月考中前进几位。
班长领到表后直接走到后面的墙上,还没等她贴好,周围已经围了三层的人。
林冉拉着程时的手腕,让她一起去看。
程时不抱希望,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但也由着林冉带她走到成绩表前。
内围的人看得很慢,程时也不急,静静站在一旁等人看完,站久了有些累,两眼放空盯着一处。
下一秒脖子突然被人圈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清香,她顺着力从后门被带出去,头发都有些乱了,刚站直,对面的人毫不掩饰的怒意,抱手质问她:“你数学是怎么考的60多?”
程时抬手理着头发,底气不足,不敢看他,她低头小声回:“题难。”
许行之被她气笑了:“有一百分都是基础题,难也是压轴题难,你这个分数有点过分了吧。程时,你最近在想什么?”
程时抬眼往教室里看了下,没人注意到他们,又上手将许行之拉到楼梯间一点,怕他们的对话被人听见,走到楼梯口处她松开手靠在墙上,不看许行之,说:“哎呀就是题难,我一时没注意时间,后面都没时间写了。”
许行之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怒火,说:“那理综呢,三科加起来两百,理综也是题难?三科都难?”
许行之的问题让程时难以再回答,她内心烦躁,不想他揪着不放,直接抬头说:“我笨行了吧,我学不好,上课也听不进去,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是我爸还是我妈啊?”
话一出口,程时就后悔了,两人自小相伴,自然知道什么话能刺痛对方。
许行之沉默没再说话,眼底深沉,说不清带着什么情绪,程时不敢再看,心里莫名有些内疚,她没再停留,转身回到了班里。
她的成绩直接由班级前十排到了倒数第一,变动大到让班主任也上了心,大课间时间找她到办公室聊了二十分钟。
估计还给她妈打了电话。
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空接电话。
毕竟她的妈妈朱女士工作忙到已经两个星期没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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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今晚还是一个人回的家,和许行之吵了一架,本来说好今晚还去他家吃饭,现在也去不成了。
程时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直接将作业摊到饭桌上,边写边等外卖。
程时住的是别墅区,外卖小哥绕了半天迷路了,给她打了个电话后让她出去拿。
程时拿到外卖后慢步走回去,夜幕降临,她刚走上一个坡,往下看家家灯火通明,她家倒是好认,程时只开了厨房的灯,微弱的灯光衬着楼房孤寂,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已经八点了,手机里没有信息,也没人再给她打电话。
她又看向那座映着微弱灯光的房子,叹了口气,朝它走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妈妈还是没有联系她。
昨晚睡得早,今天也起了个大早,程时看了眼时间,不慌不忙背上书包,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她这里是首发站,人不多,司机师傅开了车门,程时往后面第一排的双人座坐去。
那是她和许行之经常坐的座位。
公交车平稳地往前行驶,程时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下一站离着不远,过两个路口就到了,公交站台站着不少学生,车还未到站,程时已经探着头往站台看去。
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她想看的人,程时又不死心地看着从前面上来的乘客,这个站上来的很多都是学生,一下子就把公交车的位置坐满了,还有一大半人站着。
程时来回地看着他们,还是没找到许行之的身影。
她低头,摸着手机,犹豫着到底也没点开。
月考后的几天课自然都是在讲解试卷,免不了要提到成绩,表扬进步快的学生,自然也要对退步的学生耳提面命,数学老师甚至当众点了她的名,程时被打击地连改试卷的心情都没有了。
老师提完成绩后就继续讲着试卷,林冉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程时在的这个班是理科两个最好的班之一,一中本就是全市最好的高中,里面的尖子班更是拔尖,竞争也大,优胜略汰,下面还有大把学生等着升进来,稍不注意就会被挤出去。
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当然要有点本事才能留得住,像程时这次成绩变动这么大,在尖子班并不是常见的现象,自然会引起老师的注意。
昨天班主任喊她去办公室的时候,也问她家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程时摇了摇头。
有些事没有那么轻易能说出口,说了也不一定能被理解。
干脆就不要说了。
下课铃响,程时让林冉移一下位置让她去厕所。
“宝啊你上节课不是才去吗?”林冉诧异问道。
程时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