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1 / 2)

“如今我是应氏女,这样的身份即便你想藏我于深宅,也难保没有人前来探寻一二。”她见路凌霄久不开口,大约猜到其中牵扯到了北陈朝堂上的人,便干脆也说得更明白些,“路氏尚且没能在北陈一手遮天,若有人要见,你也极难一一挡下,既是如此,不如将其中利害说得清楚明白些,也好过我入了北都还如稚童一般不明所以得好。”

北都世家众多,若是有心探寻,未必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再加之上回前往建邺的北陈使臣实在不少,她总得知晓应当小心避开哪些人,否则被人认出,便就不止是一桩祸事,而是灭顶之灾。

路凌霄捏着眉心,直掐得红紫也不曾停手,周知意扣住他的手腕向外扯动得自己都快坐不稳当,这才勉强拦下,“旁的人都不要紧,只怕李杞赦开口。”

李杞赦的确是最要提防的那位,周知意按在他腕上的手微动。旁人说的话或许少有人信,可这位老大人的话,却是少有人不信,的确是个最棘手不过的人物。

“你……对他动手了?”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愚蠢的办法,周知意这话方才出口,自己都觉出可笑来,如路凌霄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即便是想让李杞赦永远闭嘴,也不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仓促进行。更何况他们这一路上实在风平浪静,稳当得如同北都诸人都在期待他们的到来一般。他若真是动了手,哪儿还会有这样稳当的路途。

“并非我对他动手,实在是他自己先按捺不住,遣了许多人在边城打探你的消息。”

他那些日子在边城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原本皇帝示意他处置的那些事,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应对审问李杞赦遣来的那些探子。

这位老大人是整个北都最清楚自己当初费了多少力气,才将和亲之事拦下的。当初那句看似坦诚的“所做一切只为路贵妃母子谋划”骗不到他,现下福安公主投井自尽,路小将军另觅新欢的鬼话自然也骗不到他。

李杞赦遣来的人实在多如牛毛,多到他亲自筛查数次,也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这也是为何路凌霄又默许白萱一直待在周知意身边侍候的原因,除了白家人,他在边城甚至找不出一个足够信任的人。

“边城本就鱼龙混杂,抓到的也不止有李氏派来的人。”他在那边处置了至少有三批人,其中涉及那些人家,即便是猜,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李杞赦的行事更加张扬,旁人都是用死士,唯他,似怕人查不出这些人与自己的关系一般,非将家奴送来边城。“其中有几个背纹李氏家徽,未免李杞赦得寸进尺,我便着人将那几个家奴送了回去。”

既要起震慑之意,这送,便不会是将人好好送回去。这些事即便说得含糊,周知意也大约能猜到他用了些雷霆手段,而这些手段之下,或者连个全尸都未必能给李家送回,即便这般都没有当面对质,也算得上是很给李氏留颜面了。

李老大人面对这样的挑衅,自也有的是手段回击。而那回击,正证明了路凌霄与他相比,总还是差上一截。

“原本安排好的那宅子里,伺候的都是路家用惯了的老人,最是可靠,只是昨日收到消息。”他眉心紧促,似是在想怎么同她说自己收到的密信。

她搭在路凌霄腕上的手指微动,像是着急想要知晓下文,又像是不足以在意的不经意的小举动。

“说是那宅中上下十余口,尽数中毒身亡。”

这是对路凌霄那挑衅的回敬,亦是震慑与警示。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查到他私下置办的宅院,并将其中一干人等尽数灭口,其威慑远大于在回北都的路上安插些什么刺杀。这至少证实,路凌霄以为可信的人中,早就混入了李氏的钉子。

他自己是可以不受这样的掣肘,不惧这样的胁迫,但显见得这回敬针对的并非自己。

路凌霄不得不承认李杞赦的这招实在有用,也不能不承认先前自己的决断实在有些昏了头,只是事已至此,便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如今原本的宅院是不好再住了,白家却勉强是个好去处。

白家也只这十余年才依靠军功在北都站稳脚跟,当家家主虽在朝中能说得上话,却已没有什么实权,这样昙花一现的新贵每年不知要冒出多少,又要倒下多少,是最不值得世家们花心思的存在。

正是因着如此,李杞赦才不会白费心思安插什么钉子在白家,白家才最安全。不过住上一夜,也不会有人因着这一夜而大费周章,更何况,那宅院离着白家正宅不过十余步的距离。想来李杞赦再如何胆大包天,也不会在朝臣正宅门前动手。

“路家的宅院不安全,白府也不是久待之所。”周知意这才想起收回搭在他腕上的手,随之响起的,是燃得正旺的炭火爆裂得声响,“一夜之后又当如何?”

“我母亲尚有几处私产,已着人去扫洒了一处离着街市稍远的,里面侍候的也都是母亲先前用惯了的乔家家仆。”

他母亲的那些私产少有成婚后置办的,而她未出阁时,乔家替她置办的那些宅院,本就是连着家仆一道安排妥当的。如今房契虽在他的手中,可其中负责看守宅子,扫洒的那些人,他却是一点儿也没动过。也幸而他不曾动过,否则现下想再另寻一处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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