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杉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马上要放假过年了,这也意味着她又要经历一次返乡征程。
“战场”还有三天即将到达!
这次廖二哥没来接她了,只有廖杉和王川泽两人一起坐火车回家。
望着火车站里人头攒动的拥挤景象, 廖杉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想,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显然王川泽没做好准备。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廖杉都做好准备被他用力的推上火车,却迟迟没有感受到那股让她吐血内伤的大力气推来。她虽然不解,但还是靠自己努力的朝着绿皮火车挤过去。
被人潮推搡到绿皮火车旁, 虽然离车门还有一段距离,廖杉却是大喜,对着旁边的王川泽说, “快快快,托我一把,我从车窗翻进去!”她算是看明白了,走门是别想了, 她这小身板根本做不到,只能走些捷径了。
王川泽手足无措, 呆愣愣的僵在原地, 像是没听懂,“啊?”
廖杉催促, “快啊!”机不可失, 失不再来啊!
王川泽只好弯下腰, 抱住廖杉的腿, 把人往上托,耳朵一时通红,低垂着眼不敢看她。
廖杉扒住车窗, 拉开车窗玻璃,手脚并用的往里爬。
“呼。”廖杉终于爬了进去,她立刻转身朝着车窗外的王川泽说,“你把你身上的包都给我,你一个人挤上车要轻松些。”
王川泽木纳的按照她的话做,把身上背着的两个大包裹都从车窗塞了进来。
廖杉去接那两个大包,险些没能拿住,她小声嘀咕,“这是都装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
半晌后,王川泽挤上火车,发热的脑袋也冷静下来了,他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廖杉拿开占座的包裹,招呼他,“你坐这儿。”
“哦。”王川泽乖巧的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一个老伯一屁股坐到他旁边靠近走道的座位上,用力挤了下王川泽,“青年,往里坐坐!”
王川泽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和廖杉紧挨着坐到一起,他受惊般的快速看了廖杉一眼。
廖杉习以为常的往里坐了坐,不算大的墨绿色硬座上要坐下三个人就是要挤着坐才能坐下。
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了,王川泽僵硬着身子,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试图压制住过快的心跳产生的不适感。
绿皮火车轰隆隆启动,廖杉被挤在靠着车窗的这个小角落,外面有王川泽,她很安心的裹紧军大衣,倒头就睡。
一路上王川泽颇为照顾她,廖杉只以为是因为廖二哥不在的缘故。
到了榉县,王川泽找了个大伯驾驴车捎了他们一程,两人又走了一段山路,然后分别,各自朝着各自的村子走去。
独自走在路上,王川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胸膛里的心脏跳动频率才渐渐慢下来。
他提着两个大包袱走到自家门口,陈娟听到声音赶紧把木门打开,表情一喜。
不等王川泽说出“娘,我回来了”,就听陈娟催促道,“快快,把东西放一放,换身衣服,咱们娘俩去廖家过年!”
王川泽傻眼,心脏又不争气的加快。
“愣着干嘛,快啊。”陈娟推着他往屋里走,“我和美芬姐都说好了,要不是为了在家等你,我现在都在给她帮忙了。快,你把东西放下。”
说着,陈娟就要去扯王川泽手里的两个大包袱。
王川泽赶紧护住右手上那个包袱,“等等,这里面我买了些东西,正好拿着一块去,大过年的去别人家总不好空着手。”
陈娟一想,确实,就算她和美芬姐关系好也不能不知礼数。
王川泽迅速的脱了军大衣,脱下里面那一身半新的毛衣,换上整整齐齐的利落军装。
陈娟疑惑,看着儿子呼出的白气,“你不穿上军大衣?不冷?”
王川泽摇头,拆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看着他拿出来的一条写着国防牌香烟的长条东西、一条红围巾、一本俄语词典……陈娟见王川泽还在往外拿。
陈娟又疑惑了,“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而且我也不抽烟啊?”
王川泽动作顿住,很快说道,“我本来就想拜年的时候送的,娘你总是麻烦人陈婶子一家。”
陈娟一想,也是,她又催促起来,“快快快,我帮你拿一些,咱们要快些走了。”
母子两人都是两手满满当当的往廖家走。
廖家此时也正热闹着,趁着过年这时候,廖爱党和李易安的亲事要定下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廖二哥没能去接廖杉,因为他早早回来陪未来媳妇了。
李易安决定提早一年读完高中的功课,等过完年的夏天她就要去参加高考,廖爱党早早回来给未来媳妇补课,还有盖自己的新房。虽然等李易安也考上大学、两人结婚后可能不会在村里住,但逢年过节总不能回家后没地方住吧。
于是小院里,廖杉的小屋子旁边又盖了一个崭新的屋子。
大年三十这天,李家一家三口来廖家商量过定的事情、看看新房,顺便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陈美芬看陈娟娘俩大过年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