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爱党看着远处,眯了眯眼,突然开口,“廖二壮不行,小三不能嫁给他。”
廖拥军正在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不过半晌后,廖拥军又开口了,“他哪儿不行?”
远处的青年,廖拥军左看右看,除了年纪老了些,比他还大一岁、个子比他还矮、长相普通、干活力气小、头发又长又不干净,也不知道收拾打理一下,还有哪儿不行?
廖拥军实在是好奇。
廖爱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了啊,他不行。”
“我知道了,”廖拥军点头,“所以到底是哪儿不行?”
廖爱党无语的从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气,“鸡不行。”大哥是个傻的,非要他说这么清楚。
啊这……廖拥军顿时懂了。
“头午在旁边沟里一块撒尿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和小孩似的,还没有小四的大。”廖爱党压低声音快速说着,“我觉得是富贵叔和桂花婶子是表兄妹的原因,学校老师说了,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很容易出问题,要么有遗传病要么有发育缺陷。”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沾的土,“所以他家闺女我也不建议你娶,就算小梅是个好的,但她爷爷和我们爷爷是亲兄弟,关系都没出三代。”
“知道了。”廖拥军跟着站起来,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但已经比自己高一个额头的弟弟,满眼欣慰,“读书还是好啊,好好读书。”
“……”廖爱党侧头,“别用这种好像是我爹的慈爱眼神看我。”
他忍不住嘀咕,“想知道这些还不容易,让小三给你讲讲,她脑子向来好使,这些她都懂。”
另一头,廖杉也正是因为脑子好使被盯上了。
背起满满的竹筐,廖杉让小弟拿着两把镰刀,忍不住数落他,“还说什么男子汉,竹筐你背不了,就连猪草大半都是我割得。”
廖胜利眼珠子提溜一转,嬉皮笑脸,“这不是因为你是半个大人嘛,而我只是个半大小子。”
廖杉被他逗笑了,这小子是有几分鬼机灵的。
说笑间,一个拎着水桶的中年女人迎面而来,看到廖杉眼睛一亮,扬声立刻喊道,“三儿啊!和弟弟去割猪菜了?”
鉴于眼前这位是这几天来第一个喊对她的人,廖杉停下脚步,从记忆中翻出这位的身份,礼貌的喊人,“桂花婶子,你这是去田里送水?”
“是啊,这不是刚送完搁家把桶放下嘛。”廖桂花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越看越满意。
这廖三真是遗传她娘陈美芬的好基因,村里难得这么白的姑娘,不怪人们都说一白遮三丑,这姑娘一白,清秀的长相也增色了三分,更何况正是年轻好时候,就跟春天山上开的长春花一样。
廖三其实不算村里顶顶好看的姑娘,甚至排不太上号,随她娘陈美芬那副寡淡温婉的长相,不过这样正好,嫁进来也好拿捏。她小闺女和廖三一起上过高小,说这廖三很聪明,考试总拿第一名,以后生的孩子肯定也聪明。
廖桂花这么美滋滋的想着,越看廖三越顺眼。
廖杉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有种被当成货物打量的感觉,“婶子,没什么事——”
“你二哥要读高三了吧?”廖桂花打断她的话,又寒暄起来。
廖杉点头。
廖胜利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用脚搓地上的土了。
廖桂花脸上笑意盈盈,“真好,说不定就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也为我们廖家村争口气。去年隔壁陈家村可扬眉吐气了,陈寡妇的儿子是三省联合高考的第一名,考上的是全国最厉害的那个大学,他们村里的人各个都仰着头走路。真好,不怪你爹有福气,实在是你爹这远见就比其他人厉害,哪家有这毅力把家里娃都送去读书……”
廖胜利拽着廖杉胳膊,“姐,我渴了。”
廖桂花连忙慈爱的说,“快回吧,这中午日头可真大。”
“桂花婶子再见。”廖杉和廖胜利异口同声的快速说道。
错身而过,廖桂花心里小算盘还打得飞快,瞧瞧多有礼貌,不愧是上过学读过书的,她未来的小孙子肯定也是这样的,以后再考个大学光宗耀祖,就和隔壁村陈寡妇的儿子一样!那她就是大学生的奶奶!而且听说现在大学生是国家每月发粮食补助、棉袄棉鞋,还会补贴钱咧!自从知道这事之后,她就在寻摸村里最聪明的姑娘,廖桂花算是看明白了,这辈子俩儿子是没什么大出息了,她能不能像陈寡妇一样扬眉吐气就看孙子了。
没错,廖桂花一开始盯上的就是廖三,而不是廖大哥。
她只是舍出去一个便宜闺女,换来的可是未来的大学生孙子啊!
廖桂花心头一片火热,不行,她晚上就要再催催她家那口子,这事越早定下越好。
*
天色昏黄,趁着天色没有彻底暗下来,村民们把用过的农具归还登记后就可以各自回家吃饭了,这就是乡间日复一日的生活。
廖杉已经把饭做好了,还是红薯稀粥,这年代就这么点吃的,缺衣少食、物资短缺不是说说而已。
她也想过有没有什么办法改善一下现在的生活,廖杉学的是汽车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