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数落起程老太君来,直说程老太君教子无方,纵容孙辈……说来说去,仿佛程家的落败都是程老太君造成的。
她这几年心里都不痛快,如今一撒气心里倒是痛快了。
可程老太君却是怄的半宿没睡着,是越想越生气,当天夜里就一尺白绫挂在了房里。
翌日一早。
丫鬟进来喊程老太君起身时,只看到程老太君的尸身直挺挺挂在房梁上,顿时吓得是魂飞魄散。
一时间,程家乱成了一团。
程浚气的不行,不仅狠狠扇了程大舅母两巴掌,更闹着要休妻。
程大舅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四处求人帮着说情,可程浚不为所动。
程大舅母更是到了苏家的纱縠行,堵着门口要见程氏。
程氏无法,只能露面。
见到与程家再无关系的小姑,程大舅母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就算你与娘之间有什么不对付,可死者为大,娘死了,你也该去磕几个头,烧两柱香的,去了更是劝劝你大哥。”
“我嫁进程家十几年,没有功劳也苦劳,元哥儿年纪也不小了,马上就要定亲了,你大哥就算不为我想想,也得为元哥儿想想才是!”
今日程氏之所以见程大舅母一面,是实属无奈。
等着她哭完了,程氏这才道:“你的话说完了吗?若说完了,我差人送你出去!”
程大舅母万万没想到程氏竟会狠心至此。
她却是没想过,程氏之所以变得如此,都是被他们程家人害的。
程氏见她没有接话,便
() 要常嬷嬷将她“请”了出去。
这下(),程大舅母就算是出去也得出去⒍()⒍[(),不出去也得出去。
上了马车,程大舅母气的是脸都青了。
她身为眉州首富之妻,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跟在她身边的嬷嬷也是看着程氏长大的,如今直觉得不对劲,低声道:“……夫人,这姑太太怎么这样镇定?好像这事儿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您说这件事是不是她在背后在捣鬼?毕竟咱们程家乱了套,得益最大的就是苏家的纱縠行啊!”
这嬷嬷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程大舅母心思龌龊,便以为这世上人都和她一样。
再加上她派人去查了查,查到给程之元送女子的那人与史无奈也有几分交情,她便愈发笃定这件事是苏家在背后捣鬼。
程老太君发丧时,程之才身为长孙自然是要回来的。
瞧见自家娘亲那几欲疯魔的样子,程之才很是心疼,他足足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程浚这才松口,不过他只保留了程大舅母的名头而已,却要将人送到庄子上去养病。
程大舅母离开这一日,攥着长子程之才的手舍不得松开,更是哭的泪水涟涟:“……才哥儿,娘这一走只怕再也回不来,看不到你娶妻,看不到你生子!”
“娘这辈子命不好,摊上程家这摊子黑心肠的人,你爹爹如此,你姑姑也是如此,我就算是做鬼都不甘心啊!”
程之才握着程大舅母的手,正色道:“娘,您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这样算了的。”
程浚是他的父亲,他自不好有所动作。
可程氏却只是他的姑姑,一切皆因程氏而起,这笔帐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三日之后,程之才就到了苏家一趟。
常嬷嬷前来禀报时,苏辙正在程氏房中,今日杏花楼刚好又送来了十贯钱的封红,他要程氏帮他把这些钱存起来。
当听说程之才前来的消息,他们母子两人皆是一愣。
程氏更是不解道:“……才哥儿怎么会过来?如今娘刚下葬不久,他娘刚被送到庄子上养病,他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我们苏家?”
可因程之才向来擅做表面功夫的缘故,她对这个侄儿印象一向不差,当即就站起身道:“我去见见他!”
近来程家的家务事可谓眉州所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苏辙也有所听闻,多少觉得有些不对,也跟着道:“娘,我跟您一起过去。”
待苏辙见到程之才时,是愈发觉得不对劲。
只见程之才面容一如从前,半点不见悲愤,反倒神色如常。
程之才如从前一样先寒暄一阵后,紧接着才直奔主题:“……姑姑,娘娘自缢之前曾留下过一封遗书,直说放心不下您,想要将八表妹许给我为妻!”
这话一出,可谓平地惊雷。
程氏惊呆了。
苏辙也惊呆了。
两人都觉得以程老太君的性子万万
() 做不成这等事情来的,对程老太君来说,女儿那就是赔钱的货物,又算得了什么?
程之才像是没看到两人面上的惊愕一般,说起话来依旧是不急不缓,直道:“……当初您放话与娘娘断绝关系后,娘娘心里就一直不大舒服,病重的这一两年更时常提起就算如今苏家上下所有人对您不薄,可程家却是您的娘家,如今她老人家尚在,您与程家就没有来往,若她老人家去了,以后您与程家只会越行越远。”
“所以娘娘才会如此考量,八表妹也到了适龄婚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