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德拉科才垂头丧气地回到休息室,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休息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即使有两三个在壁炉旁写作业的,看到德拉科回来,也都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塔塔利亚沉默地看着德拉科往楼梯的方向走,一直到他踏上台阶,塔塔利亚才出声道,“德拉科。”
德拉科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到塔塔利亚从一张扶手椅上站起来,她走到了壁炉的长沙发前坐下,用一块毯子把自己包起来,朝德拉科招了招手,“过来坐啊。”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跟内心作斗争,塔塔利亚知道他爱面子,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逃避就能逃避过去的,即使再恼羞成怒又能怎样?结果是改变不了的。
塔塔利亚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慢慢啜饮着,她安静地等待着德拉科的抉择。许久之后,头顶投下一片阴影,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
塔塔利亚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三明治,“还没吃午饭吧?”
德拉科沉默着接了过来,打了一中午比赛,还淋了一场雨,又被弗林特骂了个狗血喷头,他都快饿死了。
塔塔利亚把毯子分给他一半,突然就笑出了声,“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有一天晚上,你被罚禁闭,我也是在这儿等你。”
德拉科的脸有些羞红,点了点头。
“中午比赛的时候,我本来打算用扩音符提醒你的。”塔塔利亚把那张湿乎乎的符箓从兜里掏出来,它依旧是软趴趴的。“可惜没来得及。”
德拉科接过来仔细地看着,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原来你有时候朝我发出跟巨怪一样大的声音就是用的这个。”
塔塔利亚也笑了起来,她偶尔会在休息室里这样捉弄德拉科,尤其是跟他斗嘴的时候,看德拉科被震得两眼发蒙的样子有趣极了。
“你不生我的气吗?”德拉科的声音闷闷的。
“嗯……”塔塔利亚把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本来是生气的,但是刚才看见你惨兮兮的样子,就不气了。”
德拉科愣了一下,小声说:“我不是说这个。”
塔塔利亚疑惑地看着他。
“你最近,好像一直在生气。”德拉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就这么关心那个泥……格兰杰。”德拉科艰难地说。
塔塔利亚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她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是在生气,德拉科,不过不是因为赫敏,而是因为你答应我会考虑我的感受,不再说那些难听的,充满歧视意味的词语,可是你没有做到。”
“……我是说过,我也打算这么做了,可是我有时候还是会反应不过来,我好像控制不住我自己。”德拉科的声音带了些呜咽,“就像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看波特出丑,我不是故意漏掉金色飞贼,我比谁都想抓住它,可是……哦,梅林,该死的波特,我真讨厌他!”德拉科把脸埋进了手心里。
塔塔利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德拉科,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既生瑜,何生亮。’也许对你来说,很能形容你和波特之间的关系。”
“什么意思?”德拉科抬起头看她。
“……不重要。”塔塔利亚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哈利?就因为他在学校里出风头吗?要我说德拉科,哈利巴不得能安生过日子呢,你难道没发现,他每次出风头的时候,都会多灾多难吗?”
“那是他活该。”德拉科小声嘀咕。
“别的我不敢说,不过就今天的比赛而言,换了是我,我可不会拼着把脖子摔断的风险去抓一个什么飞贼,我也不希望你那样做,哈利出的风头都是跟风险成正比的,好比去年的学院杯,他不也是差点把命都丢了吗?”
“不过邓布利多的确太偏心了。”塔塔利亚哼道,“要我说,除了加分,还得因为违反校规狠狠扣他们的分才对。”
德拉科颇为认同地点头。
“不过我觉得,你一点也不比他差,他有邓布利多教授,你也有斯内普教授啊,你还有你爸爸。”
德拉科面露矜色地斜了塔塔利亚一眼:“你干嘛一直替波特说话?”
“我是在跟你讲道理。”塔塔利亚说,“作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我得劝你把目光放长远些,干嘛非盯着霍格沃茨这一亩三分地?把马尔福家族发扬光大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在霍格沃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快乐地享受生活,干嘛非要跟哈利·波特过不去?我想你爸爸应该也没有说过让你跟救世主交恶吧?”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叔叔呢?他有让你跟救世主交朋友吗?”
“没有,但是如果我跟救世主搞好关系,会有多少追捧他的人卖我人情?”塔塔利亚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苏埃特还在乎这些吗?”德拉科问,“我还以为你们什么都不怕。”
“没有谁什么都不怕,德拉科。我们家虽然不喜欢搞人际关系,但又不是傻子。”塔塔利亚说,“难道还真处处给自己招敌?利益至上而已。”
“至于格兰杰……”塔塔利亚说,“我知道你看不起麻瓜,我也没想着要纠正你的观念,但你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