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缓缓向西移去，潭面平静无波，只听耳边徐徐流水之声。
楚念晚的衣角被微风吹得左右摇摆，轻柔拍向身旁的假山。
“这簪子有这么难找吗，都下去多久了，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楚念晚在脑中对系统道，“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她怕直接跳下去太过引人注意，只得慢慢迈进潭中，悄声将自己的身子沉入水面之下。潭面泛起轻柔涟漪，几息之后又恢复平静。
这也太黑了，楚念晚心道。还好出门时有心带了避水珠，不然在这样漆黑的水底寻物，难保她不会分神忽然张口呼吸。
谭水约莫两丈之深，等楚念晚潜入水底就已经花费不久时间，只庆幸此刻为修仙之体，否则强大的水压就会令她耳膜锐痛。楚念晚在手中打起一缕微弱灵光，一边后退一边慢慢摸索，时不时还抬起头来寻找凌喻的身影。
就在她仔细摸索水下泥地之时，突然一脚踩空，周身浮力好似即刻失去作用，使得她猛地向下坠去。楚念晚心中一紧，下意识闭眼，等到下坠感结束之后，她才将眼眸缓缓睁开。
深潭之下掩藏着更深更宽阔的水穴，明明是阳光绝不会照射到的地方，这里却生长着比之上面更加旺盛茂密的水草。前方似有微光传来，透过水草缝隙，照进楚念晚的眼睛。
她寻着光向里游去，越向前越明亮，直到没有了水草遮掩，眼前的景象才如离奇梦境般出现。
说是如梦境一般，就是因为人间难得一见。前方金光大亮，如同烈日照亮整个水穴，无数明灭闪耀的符文呈链条状在虚空中浮动，由疏到密，尾端都紧紧环绕着那金光的来源之处。
凌喻的龙身已然变为到与楚念晚初见时的大小，盘旋游动在金光周遭，视那些符文为无物。洞内的光源打在墨黑的龙身之上，若不仔细分辨，他就像变成了一条金龙。
仿佛感受到了楚念晚的到来，凌喻缓缓回过头，那双黄宝石般的澄澈双眼看向她，充满警惕之意的竖瞳中缓缓卸下防备。他又盘旋半圈，将龙身变为水桶粗细，以免刚刚庞大的身躯在水下给楚念晚造成不便，后又打出一个透明坚韧的隐形气泡，将她圈了进去。
楚念晚看出他意图，直直游过去，张口轻声呼唤，“凌喻。”
面前的玄龙张开嘴，从中飘出一支黑色的发簪，浮到楚念晚面前。“你找到了，”楚念晚露出感激的笑容，那发簪被洞内金光一照，更显巧夺天工之精致。她在那双黄宝石的倒映中，重新将发簪盘回发间，“谢谢。”
她将发丝整理好，侧身看去，因为刚刚的靠近，之前不明所以的金光来源现了真身。
一片龙鳞。
如同上好的徽墨，如漆似夜。即便脱离了主体，仍旧光滑完美，忍不住想让人上手把玩。
“这是······”楚念晚望向凌喻。
“我的龙鳞。”他也更加靠近那片悬空的龙鳞，“护心鳞。”
楚念晚闻言深深皱起两道柳眉，“寂闲在这里？”
“不，应该是从一开始，我还在山洞之时，他就已经布置好这阵法了吧。”凌喻龙吻开合，本就低醇的嗓音更添喑哑。“之前屡受禁制所扰，便是因为这个了。”
“那你赶快取走！”楚念晚着急道。
凌喻瞳仁中冒出一丝怒意，沉声道：“我取不下来。”
早在楚念晚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尝试过。符文乃是虚幻，根本触不可及。而只要龙爪靠近龙鳞，浑身静脉便如百般凌迟，腹部失去龙珠的地方更是像无间烈火焚烧不断一般，比起之前禁制的痛苦百倍更甚。即便他咬牙强忍 ，将它硬生生从符文环绕中扯出几分，头颅快要炸开的刺痛感不断，就快要陷入昏迷，他只能放手，喘息不止。
楚念晚看着凌喻不甘的眼神，心中也随他升起怒意。“这本就是那个人抢走的东西，断没有主人寻得了还拿不走的道理。”她越是生气，表情越是平静，“便是今天要把这潭水搅翻了天，我也帮你拿到。”
她话音未落，手便向那护心鳞伸去。一股阻力不断推拒着，烈焰焚烧一般的触感登时传来，楚念晚眉头紧缩，唇间血色一瞬间消退不少。
还好，只是手疼而已。比起凌喻浑身难耐，她更有机会拿到。
凌喻看向楚念晚苍白的脸，急声道：“放手！”龙尾卷上皓腕，欲将她的手扯开。
“别动我，我已经碰到了！”楚念晚凝聚心神，指尖穿过那股莫名的阻力，牢牢抓住了那枚鳞片。她伸出左手将凌喻龙尾拽走，捏在手中不让他继续动作。
已经抓到鳞片的右手被锋利的边缘瞬间割破，霎时间血流如注。她疼的浑身脱力，唇瓣被牙齿无意识咬破。
有几分松动了。
楚念晚清晰地感觉到，她立刻放开凌喻尾巴，左手也触到龙鳞，两只手一起使力，喉间不知是因为用劲儿还是疼痛，忍不住的发出哼声。
凌喻心急如焚，直接将龙身环上楚念晚的腰肢，往远处游动。“快放手！”因为着急，他声腔都有些变调，“一枚鳞片而已，丢掉也无所谓，我不要便是！"
楚念晚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手掌中的血被龙鳞尽数吸收，仿佛是它喜爱之极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