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端坐在案几旁,手肘支着脑袋,眼皮缓缓垂下。脑袋猛然一低,复又强打起精神坐正,看了看床榻上的人,难过叹息。
五天了,杨逍还是没有醒。
五天了,她一刻都没有阖眼,今日,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可她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她要看着他,她怕她一睡着,醒来后会见不到他。
“咳,咳咳。”忽而,卧榻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纪晓芙猛然直身、张望:“杨逍,你是醒了吗杨逍?”
杨逍心口疼痛,不敢大口喘气,只能轻微呼吸。看到案几旁坐着的纪晓芙发髻凌乱,眼下乌青,不禁心疼的费力抬手:“晓芙……”
“杨逍!”纪晓芙又哭又笑,慌张站起,在站起的瞬间,小腿一阵酸麻,身形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晓芙……你慢点……”杨逍浑身酸软,无力坐起,只能轻声口头嘱咐。忽觉不对,竟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晓芙你……”
纪晓芙浑然未察觉异样,只是依着自己急着要冲到杨逍身边的意志,下意识匍匐着前行了两下,后又使劲用力,跌撞站起,踉跄地奔至杨逍身边:“杨逍,你怎么样?心口还疼不疼?要不要喝口水?”
杨逍微微抽泣,眼角已淌出泪水:“不疼了,都不疼了,晓芙,我的晓芙,我好高兴。”他抬手,想要抚摸纪晓芙的侧脸,却被纪晓芙捉住,握于掌中:“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你昏睡了五天五夜你知道吗?是无忌用九阳神功给你接续的心脉。”
话音刚落,门栏处便响起了敲门声。
纪晓芙握了握杨逍手心:“你乖乖躺着,不要起来,我去开门。”
杨逍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
“无忌?”见来人是张无忌,又见其面色有异,唇色泛白,纪晓芙便知,今日的大会上,定消耗不少内力:“无忌,你赴会辛苦,就不用专门过来了。他刚醒。”
张无忌本能的向里张望,忽觉眼前情形有异于常,惊喜的笑了出来:“纪姑姑,你的腿……你站起来了。”
纪晓芙一下子被无忌的话惊的动弹不得,才觉自己竟是走过来为张无忌开的门:“我……”回身望去,杨逍笑着,却已是泣不成声。
纪晓芙抹了一把泪,迎着张无忌走到杨逍床边。
“杨伯伯,可觉得好些?”
错综的事情纠缠在一起,杨逍心情复杂,哽咽着点了点头:“好多了,多谢教主。大会进行的可顺利?”
“有突发情况。”张无忌说着,坐在了床边:“原来,灵蛇岛一案,全是芷若……”突觉再唤周芷若闺名不妥,张无忌顿了一顿:“全是宋青书夫人所为。她已取得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练成了九阴白骨爪,现在的武功可谓天下无敌。明日,她将与三神僧决斗,去取得处置我义父的权利。”
“怪不得,掌门的武功进步如此神速。”纪晓芙叹息。
“她已经不是儿时的周芷若了。”张无忌无奈垂首:“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完成她师傅的遗愿,让峨眉发扬光大,可我已看不清,她究竟是为了峨眉,还是为了她自己。”
看着张无忌的样子,纪晓芙心里一疼:“无忌,那谢狮王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张无忌无奈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义父的安危。虽说在灵蛇岛时,我义父对芷若照顾有佳,可以她现在的心性,我真的担心她会对我义父不利。但是也不能全怪她的,是我弃婚逃走在先,令她性子生变。”
“教主。”杨逍扶了扶心口,喘息道:“属下有一计。”
“说来听听。”
纪晓芙上前,握住了杨逍的手心,杨逍点点头,示意她放心,而后看向张无忌:“弃婚一事已然成定局,教主就别再自责了。圆真藏头露尾、奸计百出,诱使各门派互相争斗,定有阴谋。我们已与三神僧交过手,教主恐也心里明白,周芷若武功再高,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如果你二人联手,你以纯阳至刚的力道去牵制三神僧,她以阴柔之力趁虚而入,内外加攻去破金刚伏魔圈,胜算便大增。介时,她的峨眉名扬天下,而我们明教,也有要求她放过谢逊的靶子。”
张无忌听闻,负手站起,来回踱步。思索半晌后,点头道:“杨伯伯,你的主意甚是精妙。当年光明顶一役,若不是她剑下留情,我早已不在人世了。到如今,我依然相信,她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善念的。”
“无忌,”纪晓芙亦起身:“师傅她老人家一生都为了峨眉,倚天剑与屠龙刀是郭靖与黄蓉二位大侠所铸,本就是峨眉的东西,师傅临终托付周掌门找回,庇护峨眉,我相信掌门所言不虚。至于她的怨念,事已至此,就交给时间吧。”
杨逍心里涨满了疼惜,他的姑娘永远是那么好,好到让人不得不心疼。她宁愿委屈自己,也愿意去相信任何人。
“嗯。”张无忌点点头:“我这就去找周芷若商议。”继而又走近了杨逍身侧:“杨伯伯,你这次受伤太重,近日就不要操心教务了,好好休息。”
“杨逍多谢教主垂怜。”杨逍微微抬了抬头。
送走了张无忌,杨逍唤了唤门栏处的纪晓芙:“晓芙,你过来。”
纪晓芙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