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她,我得去寻她,求得她原谅。”童心起身向外走。
“可是她已经不在御剑山庄了”龙雁是和天雪前后脚回来的“我看见她买了匹毛驴,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出了城。况且你也不知道她要往哪个方向走,这要寻到什么时候。”
“她既是离开,就说明不想见你,你何苦自讨没趣。”天雪淡淡道“再过几天就要启程去水月洞天,你这时候走时间也来不及。”
“那我也要去。”童心心急如焚,对着童战道“二哥,假如二嫂这么走了,你会不去寻吗?”
“你不会,哪怕隔着千山万水,艰难险阻你也要走到她面前。”
“我待她之心,正如你待天雪。”
他这样一说,童战是怎么也说不出劝阻的话了。童博叹息一声,拍拍童心的肩膀,对他笑笑“去追她吧,骑那匹最快的马。”
“如果缘分未断,千里万里也会遇见。”
“我定能在水月洞天开启前赶到。”童心看着两个哥哥坚定点头,然后飞身上马。
*
此时明月高悬,照亮地上浅浅的水洼,马蹄飞踏,溅起几个带着泥泞的水花,染脏少年的长靴,疾风如刀割着脸颊,树枝上偶有几只未归巢的晚牙啊啊叫个不停,听的人毛骨悚然。可少年恍若未觉,挥动马鞭让它再跑快些。他心头牵挂着那个紫衣少女,不顾一切也要向她奔赴。
只要一想到与她缘分断绝,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他就心碎的恨不得死掉。
原来这就是情爱。
他真的爱上她了。
她不需要善良,也不需要温柔,她甚至可以是世人眼中的好女子的相反面,可她只要站在那里,他就爱她。
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子如她一般,既狠毒又单纯,既刁钻又明媚。她是他人生中的意外,却偏偏如此动人心弦,无可替代。
若伤她心,他是万万不能。
童心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走了许多路,可怎么也找不到阿紫的身影。正是心灰意冷之际,想要在路边放声大哭,一转头看到树枝上的鸦鹊,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可以和动物对话。于是遇到岔路就询问树上的鸦鹊“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骑毛驴的姑娘,杏眼桃腮,双眸明亮如星,她是我的心上人。”
一只乌鸦回答“她走的左边这条路。”
另一只反驳他“是右边这条路才对。”
喜鹊登时不乐意地叫嚷着“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样的姑娘经过。只有一个骑驴的姑娘,她的确十分美貌,可她的脸颊并不红润,眼睛也不明亮,她一路哭啊哭啊,眼泪落在草叶上,我啄一口,有苦又咸。”
“对,就是她”童心激动起来“她去了哪里?”
喜鹊犹豫一下才抬起翅膀给他指明方向,童心对他道过谢匆匆离开,看着那马蹄滚滚的背影,喜鹊若有所思地问乌鸦“你说他能带回他心爱的姑娘吗?”
于是又是一番叽叽喳喳的争议不休。可童心却对这些一无所知,披星戴月昼夜不停,终于在一条羊肠小道上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阿紫倦极,趴伏在毛驴上任由它载着自己慢吞吞走着,她疲惫得对身旁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即使听到了身后的哒哒马蹄声也懒得起身看上一眼。直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到她身前,感到有阴影挡住头顶晨曦刚出来还不甚温暖的太阳,她才有些疑惑地缓缓起身。
她看到了童心向她伸出手。
“你是来杀我的?”阿紫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将童心定在原地。
她怎么会这么想,他怎么可能杀她!
“不……我怎么会杀你……那天我刚从混沌清醒,猝不及防听了那样的话,于是误会了你……”童心急切解释“万般都是我的过错,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可你身上还有伤,需得回去让隐修医治。”
“我干什么怨你恨你?”阿紫的表情更奇怪了,看童心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我身上有伤又关你什么事?我不跟你回去,你走吧。”
童心听她说不怨不恨时还有些欣喜,可后面的话又让他惶恐起来,他向前像从前一样想要握她的手乞求“外面的大夫治不好天地之力造成的损伤,你就算再气我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阿紫让毛驴退后一步,童心只碰到她素白的衣袖,她冷冷地看向他“你是看我死了丈夫,来欺辱我的。”
“丈夫!什么丈夫!”这话如一道闷雷在心口炸开,童心顿时如坠冰窖,惊慌失措“你从没嫁过人,哪来的什么丈夫!”
他无措的模样倒和从前那个傻傻的童心神态有些重合,阿紫看着,露出几分痴态,可想到她的傻小子再也没了,又悲从心来,眼泪流到腮边“那日他说要带我回水月洞天,送我一谷的花儿,在我心中,就算是嫁过他了。”
“我就是你的丈夫!”童心抓着她的衣袖,满眼急切“我带你回水月洞天。”
“你不是他!”阿紫想要大声驳斥,可嗓子还哑的厉害,袖口也扯不回来。她无奈,只好闭了眼不去看他,眼泪流个不停“我分的清的,你不是他。我的傻小子,死在了那天,他再也回不来了。”
“我是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