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仲手段雷厉风行,硬生生将天雪软禁在院子里,同时通知龙泽山庄新郎换人。天雪没法出来,童博和童战都想不通尹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在阿紫让童心给他们捎了句话:按尹仲说的做,至少在这件事上对所有人都没害处。
日升月落,转眼来到大婚当日。
哪怕天雪恼恨连婚事都要受尹仲控制,可见到穿了一身红色喜服唇角带笑的童战,她还是心头一阵悸动。
这是她的心上人。
虽然这场婚礼处处都受人制肘,身不由己,只有一点,她嫁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这就足够了。
只要牵着自己手的人是童战,哪怕枷锁也成了华服。这场由尹仲威逼促成的亲事,金装玉裹下的是掩饰不住的真心。
三拜礼成后两人对视一笑,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之下,居然牵出了最美好的姻缘。哪怕前路危险,只要彼此相伴,不离不弃,又有何惧。
童博作为新郎的兄长,自然也在人群中观礼。他看着童战一直咧着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也在心中默默为弟弟祝福,同时也加剧了要打败尹仲的决心。
只有消灭不死人才能避免生灵涂炭,守护住所有人的幸福。
看着尹仲被那些邀请来的武林人士簇拥着敬酒,童博眼神暗了暗,乘着混乱离开喜堂。
他这次来可不单单为了观礼,他的另一个目的是毁了尹仲的银池。
只要银池存在一天,尹仲的伤势就能一遍遍复原,不死人实在太过可怕,他们必须在去水月洞天前尽可能地削弱他的实力,而大婚这天人多眼杂,尹仲一时半会脱不了身,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童博顺利地潜入地下城,却不想银池旁除了那条血蟒还有阿紫。
“你不应该在喜宴上吗?怎么在这里。”童博虽惊讶,但很快定住心神,面色如常地与她说话。
他不是很清楚阿紫的立场,一开始同他们住在龙泽山庄,可如今在御剑山庄也有了她的一席之地,明明对着尹仲马首是瞻,可又暗地里让童心给他们传消息。她想要什么呢?权势金钱还是名利,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立场,只是一昧凭着心情做事。
“童心呢,我怎么没在堂前看到他?”阿紫没有回答童博,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问童心怎么没来。随着她细小的动作,她颈上的璎珞微微晃动,下面坠的一排小铃铛叮铃作响,惹得童博不由看了几眼。
“今日人多,我怕他惹出祸来,就让他留在龙泽山庄了。”童博礼貌颔首。
“那真可惜,厨房做了好些他喜欢吃的菜,不过也没关系”阿紫一步步向童博走来,铃声也愈发轻快,她猝不及防伸手抓上童博身后的布袋“我让厨房用油纸包一些,童大哥再用袋子背回去给他好啦,这个袋子就可以。”
随着“哧啦”一声,口袋被撕破,从里掉落下十来只毒蟾蜍,背上全是粘液疙瘩,坑坑洼洼十分恶心,有几只向前跳去,似乎是冲着血蟒来的。
童博及时将阿紫带到几米开外,同时制住她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得罪了。”
据说这毒蟾蜍毒性十分剧烈,哪怕沾上一点毒液都足以致死,何况这么多只,不怕杀不了这只血蟒。
眼见蟾蜍离血蟒越来越近,最后一口咬上蛇身,童博正要松口气大功告成,谁知血蟒竟一点都没有中毒的迹象,反而调转蛇头,将那只咬着自己的蟾蜍一口吞下,紧接着又吞进去第二只、第三只,最后也不管有多少只,张开大嘴大快朵颐起来。
“怎么会这样。”童博一脸不可置信。
废话,她的蛇怎么可能怕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紫从他手中挣开,拍着手大笑出声“童大哥,你人可真好,知道血蟒吃不来人的食物,所以特地在尹姊姊喜宴给它送来这等美味,我替血蟒谢过你啦!”
“不过我爹不愿意血蟒每天吃的太饱,你还是快些回喜宴喝酒吧,要是他知道你给血蟒喂了东西只怕会生气。”
童博听出阿紫不愿意与自己为难,甚至还想替他遮掩,假如这时候他肯收手,那便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彼此相安无事。阿紫觉得自己表达的已经够清楚了,可童博却不准备按她说的做。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为杀血蟒和毁银池。”他甚至将打算和盘托出,然后从怀里掏出炸药与火折子。
“我不能让你得手”阿紫摸了摸璎珞中间那颗鱼青石,“血蟒和银池对我爹都很重要。”
眼见与阿紫谈不通,童博犹豫要不要同她动手。单独一个阿紫自然不足为据,可如今毒蟾蜍已死,血蟒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童博虽然有把握取胜,可也是惨胜,只怕到时候点燃火药再带上阿紫不好逃生。
“你们真的与我爹不死不休了吗?”阿紫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童博被她这一问,不禁想到二十年前龙泽山庄被灭门,又想到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尹仲罪孽深重,早就没了获得原谅的资格。
“是”童博回答“童氏一族从来都悲天悯人,不主动与人交恶,可尹仲他做下的恶事简直罄竹难书。”
“悲天悯人?”阿紫听见这个词,歪了歪脑袋,然后极缓慢的弯起嘴角“那你就更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