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顾她的多年时间里,他教会她许多东西,教她如何在这样的世道活下来,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以及如何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分别的这些年里,没有他的指导,她依然做得很好。
比如暗部的工作。
亦或者是现在,她起身动作娴熟的跨坐在他身前。
他不应该去想她是否也和卡卡西这样做过许多次,至少此刻不该去想。但在她姿态谙练地吸吮他舌尖的时候,止水难以自制的握紧她腰,嫉妒像阴暗的蛇牢牢盘卧他心头。
他目光低垂,看到她雪白的颈也沾上他伤口渗出的血渍。止水俯身吻上,舌尖尝到淡淡的铁锈味。他的吻渐渐向下,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和卡卡西在一起的?”
濡湿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微微战栗。但小岱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木叶早恋的情侣一抓一大堆。于是她双手环住他颈,老老实实回答道:“佩恩袭击木叶之后在一起的。”
止水抬头望向她,熟悉的眼瞳满是陌生的欲色:“我说的是更亲密的事情。”
更亲密的事情?什么事情?上床吗?她有些奇怪,却还是分神敷衍回答道:“也是在那之后不久。”
非要追根究底的话,应该是在她知道止水还活着的那一天晚上。但她大概永远不会告诉止水这件事。
她只记得很痛。事情发生的很仓促,两个人都没有做准备。她想着要是怀孕的话就生下来,可惜卡卡西不肯。事后让她吃了药,大概是害怕她会像夕日红一样。
止水的动作不易察觉的顿了顿:“可你那时…还没有成年吧。”
小岱凑上去吻他,想要快些结束这个话题。止水沉默接受了她的亲吻,片刻后却还是轻声询问道:“为什么?”
她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浅蓝色的眼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和卡卡西在一起吗?
明明是他将她带回木叶又抛下,明明是他做出的选择逼迫着她走向别的人。
可现在他却来问她这样的问题。
“没什么,我是自愿的。”最后她只是这样含含糊糊回答道,不愿再继续聊下去。
止水缠满绷带的手慢慢抚摸着她的脸,那双熟悉的乌黑眼瞳沉寂得像一潭死水。小岱移开眼不再去看。两人沉默动作着,短暂的欢愉很快被更深的绝望和痛苦裹挟。
漫长的时间过去,小岱疲惫地起身背对着他捡起掉落的衣物。
“下次不要弄在里面了,止水。我不想再吃药了。”她神色淡淡的叮嘱道。
“抱歉,下次不会了。”止水满含歉意的向她道歉:“副作用很难受吗?”
“不是,”小岱低头整理着衣服,犹犹豫豫回答道:“我和卡卡西打算要个孩子。”
一个孩子。
小岱和卡卡西的。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止水低垂着目光慢慢解开身上被血浸透的绷带,手指不知为何慢慢停下了动作。
那么现在算什么呢?
欢愉的证明。欲望的沉湎。两个活在深渊边的人短暂的互相慰藉。
血沿着开裂的伤口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他突然不甘心起来。
“可你说过喜欢我。”止水的声音低了下去,“还有效吗,小岱?”
她是说过喜欢他,可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小岱为他拿来一卷新的绷带,跪坐在他身前重新帮他包扎着伤口。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止水。”她仰起头看着他,神色平静,只是声音不知为何有些紧涩:“我想要过正常的生活。”
“只有卡卡西可以吗?”他低声询问道。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他替她整理好最上面那颗已经有些松开的纽扣,又问了她一遍:“我就不行吗?”
小岱感受到止水的手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带着压迫感的力度。
“我不想要宇智波的孩子。”片刻后,她挣脱开他的手,答非所问地回答道。
半个多月后,卡卡西带着伤从大名府归来。
病房里站满了暗部,粉发的医疗忍者喋喋不休叮嘱着注意事项,而在她身后虚掩着的门缝里,止水看到小岱停下了脚步,半蹲下来笑着向远处张开了手。
一个孩子,有着一头柔软的黑色卷发,步履蹒跚的走过来,摇摇晃晃扑到了小岱的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小岱不太娴熟地抱着她站了起来,在夕日红的指导下重新调整了姿势,笑着将脸埋下去,亲昵蹭了蹭猿飞未来的脸。
她看起来很喜欢孩子。
而这又是一个很像宇智波的孩子。
止水不可抑制的滋生起某些虚妄的念头。
是卡卡西夺走了他心爱的珍宝。他无法让自己停止这种情绪。
阴暗又一次吞噬了他的心。
他不动声色走向门外,看到夕日红已经走向了远处的窗口。小岱抱着未来,毫无防备地迎上他的写轮眼。连同怀里的未来一起,软绵绵倒向他肩。
一开始小岱并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单纯的噩梦。
她踢开了转寝小春的断手,娴熟的为自己点上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