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咒术界传出想要谈判的讯息后,更口黑手党这边足足晾了他们五日才掐着点答应。给咒术界的老头子们气了个够呛。
开玩笑,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怠慢?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又憋着想拿人点好处的心思所以都假装大度。
禅院家更是如此。
大广间里,禅院直毘人和几位长老对下面端坐着的广津柳浪都要怕了。明明是个普通人,又年轻,偏偏做事滴水不漏凡事都守礼的不行,就连叫旁的小辈儿挤兑他也能稳得住愣是一声都不吭。
禅院直毘人都有点佩服他,这样的心性该叫禅院家的小辈们都来学学才好,省的一个个没什么本事还都不省心,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就娇生惯养的哀嚎。
他来了点兴致,问道:“你叫个什么名字?”
广津柳浪带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出来。
禅院家众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广津柳浪说——
“鄙姓广津,广津柳浪,是镜小姐的丈夫。”
好啊,好啊!原来是你小子!偷我家容器的就是你小子啊!怪不得这么沉得住气,闹了半天跟这儿等着呢!
还没等气急的长老们骂起来呢,就看广津柳浪接了个电话,说:“首领同意三日后在横滨湾轮船上与咒术界的各位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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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想穿的和服的,谈判嘛,正式场合,总要穿的正式一点。
但甚尔说:“这么多年的和服你还没穿够啊?”
我穿够了,自打来了横滨我就很少穿和服了,上班穿衬衫西装,下班穿羊毛衫。怎么舒服我怎么来,和服那种厚重窒息还影响行动的衣服我是再也不想穿了。
再说了,我得让他们看看,我如今可不是禅院镜了。
这些日子我关在港口黑手党动弹不得,和食堂的调酒师学了好些个调酒的配方。别说,我虽然做饭怎么也做不好,但调酒却还不错,甚尔喝不醉,便被我拽来试酒。
“今天调什么?”甚尔托腮坐在高脚凳上,看起来有些期待。
“Dark’n’Stormy,”我拽了句洋文,因为最近闲了下来,就和组织里经常出差的大佐叔学了点英语。大佐叔实在是个妙人,见我最近喜欢调酒,就按着酒品列表教我,我学英语的速度快了不少。
甚尔闻言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我瞪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我俩英语水平半斤八两刨去酒类名称就是睁眼瞎一个,谁也别笑谁。
“黑色风暴,适合夏天喝,不过我想现在喝也许刚刚好。”
一杯深棕色的黑色风暴推到他面前,我也拿了一杯坐到他身边慢慢喝起来。
Lupin已经在营业了,来的大部分都是里世界的人,大家都懂规矩,酒吧里很安静,我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喝着喝着就隐隐有些困意。
“甚尔。”我举杯,甚尔也举杯和我相碰。
我仰头喝下最后一滴酒液,正巧有人开门进来,风一吹激的我打了个哆嗦。
喝冷酒是很矛盾的,冰凉的酒水叫人浑身发颤,酒精却让人体温上升,但我喜欢这种鲜活的感觉。具体的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与那些居酒屋里的狂热的酒鬼不同,我喝酒只觉得平静,头脑仿佛从未有过的清醒。
啊,应该这么说。
冰凉的酒水让我过载的头脑冷静下来,温热的酒精让我老迈的心脏跳跃起来。
我知道甚尔不太喜欢喝酒。我很心疼他,别的孩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喝不上酒呢,他却已经开始发愁喝酒喝不醉,痛苦着自己无法像寻常人一般醉死。
可是——
“这才是活着呢。”我就着杯子里剩下的冰球又倒一杯威士忌,端起来撞了撞他的空杯,“别人喝酒是寻死,咱们喝酒是觅活。”
说完我也不再看他,自顾自地喝起来,我是真的快乐,再过几天,乌云就消失了,我就成了他们的新的乌云,哪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吗?
回家,又和柳浪通了电话,说是马上就回来。
我安排甚尔去挑一批会议的安保人员,也不必太多,但要精还得帅。我想了想,“照着你的脸来。”甚尔露出一个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无语表情,勉强点头应了,我又想了想说,“还得有文化,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散发着智慧的光芒,得衬托得咒术界那帮人都像傻子。”甚尔对此表示非常有道理,他还决定去暗杀部门挑几个厉害的女杀手,得多来点,气死他们。
甚尔斗志满满地走了。
我闲下来,想着算小一个月不见柳浪了,我还是有些想他,尤其想他做的玉子烧。我咂吧咂吧嘴,坐在餐厅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开始在脑中翻阅看到的那些夫人的情报,然后就着情报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
整理丈夫的衣柜……
我站在柳浪的房门前犹豫良久,最终选择给他打个电话。
“柳浪……”
“怎么了?”
“嗯,”我顿住,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尴尬,脸都烧了起来,最后一鼓作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我能给你收拾衣……”
后面的声音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