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三点律所结束工作,图方便,向穗搭地铁去梧林南站。
约莫二十分钟。
地铁门开,乘电梯,直达高铁站。
刚到高铁站的广场上。
刚看到梧林南站四个大字时。
向穗就发现沈怀若一身轻地站那儿。
他什么都没带。
沈怀若看到了她,走了过去,接着她的行李箱,却听到她的疑问:“你不过夜?”
“我的行李已经在酒店了。”还算委婉的一句回答。
其实是为了腾出手帮向穗拿行李。
坐上商务座没多久,向穗就困得不行,昨晚胡思乱想的,拢共没睡几个小时。
从梧林到邻省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刚好趁这个时间补上一觉。
向穗偏头,懒懒地靠着椅背,看了沈怀若好一会儿才渐入睡眠。
她也不知道为啥要看他。
可能……看个帅哥好入眠?
也不记得睡了多久。
只知道她睁眼时,看到沈怀若红着脸,书拿反了却不自知。
她勾唇笑了笑,没出声。
她把头探过去,脸颊贴近他的外套,盯着他耳垂的一颗小痣,似笑非笑地问:“这么看不别扭?”
她戴着口罩,说话没温度,却注意到他迅速变红的耳朵,明知故问:“你很热?”
广播声响——
“到……到了。”沈怀若跟个磕巴似的,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下车。
两人先去了酒店。
住一间房。
是一间套房,床和沙发之间有道门。
沈怀若的意思是,向穗睡床,而他自己睡沙发。
向穗不解:“没空房了?”
沈怀若“嗯”了一声。
他没耍心机。
恰逢演唱会,又是个周末,来邻省旅游的人也不少。
酒店很难订,好的酒店更是来之不易。
“怎么,觉得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他打趣自己。
“不会呀。”
向穗没这么想他。
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准备的。
是不是,她也该做些什么?
见她愣神。
猜到她又在想着还人情。
沈怀若垂头笑了起来,站在玄关处,没脾气地提醒了声:“走吧,快开场了。”
就关灯那一瞬,向穗突然抬头,摸黑说:“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饭。”
像是一句命令,不像是邀请。
沈怀若也不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她独处的机会。
演唱会在体育馆举办,外面来了好多的人,明明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却把路围得水泄不通。
向穗和沈怀若是牵着手进去的。
他们坐内场A1区,离舞台很近,勉强触手可及的程度。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他们同时戴了白色的口罩,倒有点情侣那味。
说来奇怪,他俩颜值挺不搭的。
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像两个长满刺的陌生人,多看对方一眼都会被扎出血。
可一旦笑起来,或是看向彼此,就会无缘无故地蒙上温柔的雾,又变得出奇般配。
整场下来,他俩是不敢随便动的。
前有舞台,左有摄像头,右有相机。
动弹一下,或是激动一次,都会被拍下来,更别提跟唱。
感觉全场就他俩玩得不嗨。
散后,原本沈怀若订了间西餐厅,却因向穗的一句“我请你”而换地。
他们去了一间当地特色餐厅。
虽然夜近十点,排队的人依旧很多。
趁着排队的间隙,向穗忽地问:“昨天你从凌晨四点排到早上七点二十五分,那你前天晚上睡了多久?”
“担心我?”沈怀若微弯下腰,双手插着兜,侧脸时清楚看到她翘长的睫毛,嗓音轻低,“我睡得早,所以醒得早,陪你我一点儿也不会困。”
“你注意点。”向穗推了推他的脸,抬头看他,“要不今晚,你睡床?”
没听错吧?
她让我睡床?
沈怀若痴了神。
下一秒,完全不可置信地问:“一张床?”
向穗:……想的真美。
她是什么很奔放的人么?
“两位里面请。”
待到坐定,向穗把外套褪去,摘下口罩,语气不疾不徐:“我的意思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可以?”
沈怀若笑地摇了摇头,褪去外套露出白色衬衫,把菜单和铅笔推给她,特别认真地回:“当然不行。”
她接着:“怎么不行?我把钱A给你?”
他反问:“我差钱?”
也对。
向穗托腮点菜,勾了两三道,而后把菜单推给他,“你看一下,就这么定了,晚上我睡沙发。”
“一定要分这么清楚?”
“不是,你误会了。”她说,“我只是顾虑你的腰而已。”
沈怀若一怔,倏地抬头,滑了滑喉,问得迟疑:“你怎么……知道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