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的!玫瑰送给漂亮姐姐,等待你的王子吧。”
一篮白玫瑰莫名其妙塞入向穗的怀抱。
她整个懵地坐着不动。
不知怎的,竟矫情地哭了。
也没大哭,就一时触动,流了两滴眼泪。
向穗低头翻着包。
找纸。
她没胆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
可翻遍了包,也没找出一张纸。
手足无措之际,一个玩偶摊开手掌递给她一包面纸。
她抬头,对上它的眼睛,它有一秒闪躲。
她向下看去。
它穿的是。
王子?
不。
她定睛一看。
是骑士。
向穗接着纸,拿出一张擦着脸颊,突然问:“热不热呀?”
它摇头。
向穗才注意到它的胸前挂一个爱心卡,写着——
「无偿合照,分享快乐」
正愣神。
一个街头摄影师走了过来,说是要记录美好生活,想给他们免费拍一张合照。
向穗同意了。
骑士却害羞拒绝,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摆得飞快。
她开玩笑:“你这儿不是挂着嘛,无偿合照,分享快乐,难不成是哐人的?”
骑士又摇手。
摄影师见缝插声:“好,就这么定了,两位靠得近一点,女士可以抱着,沈……咳咳……”
“shen?shen什么?”
“不不,我的意思是,女士可以抱着,省得不在一个画框,拍出来效果不佳。”
向穗“嗯”了声,半信半疑地靠向骑士的胸口,抬睫凝它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仿佛穿透玩偶撞上他眼眸中的一抹涟漪,而后荡出清恬的笑:“你的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骑士半推半就着拍了几张合照。
临走前,向穗回头对他说:“喜欢你的面纸,喜欢与你的合照,拜拜。”
是喜欢。
不是谢谢。
骑士摘下沉重的玩偶头套,汗水打湿额前碎发,眼如海,温情却不冷逝,那道恋恋不忘的背影令他好生着迷。
三十五度的气温,酸到挺不直的腰背,和喜欢之人的笑脸比起来,似乎轻微得不足挂齿。
“沈总,咱快点回医院吧。”
“知道了。”
—
回到医院。
眼前黑漆漆的,沈怀若松了口气,意味着秦女士没来病房。
下一秒,啪的一声,灯亮了。
秦琴坐在沙发上,回头睨着他须臾,又瞥了眼程唯,缓缓问:“大半夜的,跑哪儿去了?”
沈怀若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就看见程唯还卑躬屈膝地站着,他无声地说了句:“回去。”
程唯瞬间会意。
几乎是秒离开。
病房只剩两人在相互怄气。
沈怀若就一句话不说。
秦琴虽得不到回答,却猜到他去干嘛。
男人嘛,终归是要结婚的,只是沈怀若还没女朋友。
秦琴不免动了些念头,语气稍和悦:“右右啊,我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子,好不好啊?”
“不需要。”沈怀若回得短促。
“你不是想谈恋爱?”
“明知故问。”
“妈妈今天不想和你吵架,就想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不想听,我困了,你找别人吧。”沈怀若用被子蒙住耳朵,将她的声音隔绝。
“你……”
效果还不错,再没了声。
等了好久,却听不见开关门的吱呀声。
沈怀若掀开被褥看了一眼。
秦女士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似乎睡过去了。
这一刻,他是急的。
他摁响床铃。
值班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
秦女士被推入急诊室。
他就在外面等着。
也不记得等了多久,只听到嗙的一声,急诊室的灯灭了。
医生说是脑癌,中后期。
沈怀若是不信的。
秦女士说话中气十足,动作灵敏,意识清楚,哪儿像有脑癌的人啊。
反正他不信。
医生有些生气:“她是我的病人,从良性我就建议她做手术切除,可她担心手术失败率高,她说她要看着儿子成家,否则她会遗憾终身。这才一拖再拖,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已经到了中后期,时间不多了,且珍惜吧。”
“你和你的母亲才相处多长时间?你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行为吗?你也老大不小了,因为什么总要和自儿个的母亲争锋相对?”
“好好冷静冷静吧。”
冷静不是一件容易的行为。
沈怀若独自蹲在重症监护室外,一张又一张地翻看秦女士的病例档案,几乎是面无表情。
喉咙却发苦,吞咽得难受。
他挺恨秦女士的。
恨她总是管着自己。
恨她常常为难自己。
恨她莫名其妙的怒意。
……
到这一刻为止,他也有在思考。
为什么不去恨那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