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漫天也很崩溃,勉强镇定下来,给了老赵一个安抚的眼神,拱手道,“两位之间的恩怨,常某不便插话,只是涉及到无辜的人不好吧?不妨看在镇远镖局的面子上,二位行行好,他日常某自当重谢。”
大胡子冷哼了一声。
徐蛰笑了笑,“镇远镖局很有名望?”
他就知道福州的福威镖局,林平之他家。至于其他的,徐蛰还真没怎么在意。
常漫天一听,这人根本没有把镇远镖局放在眼里,他常漫天的面子不管用,总镖头的面子,肯定也不管用。
这下是倒了大霉了。
徐蛰对大胡子说,“你尽管杀他。”
大胡子凶狠地看着他,手上的针刺到了老赵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迹,但始终没有要他性命。
用绣花针取人性命是有些难度的,换做其他兵器倒好说,可是绣花针留下的伤口大小有限,很容易救回来。
徐蛰见大胡子不说话,就知道他在琢磨其他坏主意。他给大胡子留下太多思考空间,稍稍一抬手,一根银针出手,细小地如同飞虫,在阳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却比飞虫还要迅速。
大胡子连忙把老赵往跟前拖,企图挡住徐蛰的攻击。
却见徐蛰手一挥,原来针孔上还带着丝线,银针速度太快,后面的丝线像是它留下的残影。他把线一拽,针就收了回去,没有刺入老赵的身体中。
大胡子刚松了口气,又一枚银针飞过来,他接着用老赵挡,却见还有一根针,被徐蛰操纵着竟转了半个弯,从侧面而来,贴着他的眼睛飞过。另一只眼也跟着暗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痛觉慢了半步才来,他捂着眼睛,只能用听力来防备徐蛰的动作。
常漫天见状赶紧把老赵救了下来。
大胡子哀切道,“阁下的绣花针确实厉害。”
徐蛰轻声:“谬赞了。”
常漫天也从鬼神剧本里回神,“他……这个人莫非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绣花大盗?”
绣花大盗是最近一个月出现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连续做了六七十件案子,平均下来,一天犯一两个案。
徐蛰道:“不知。”
想到刚才大胡子就在路中心绣花,挡住了他们的路,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常漫天拱手向徐蛰道谢:“今日若不是义士,恐怕这趟镖就保不住了。也多谢义士出手相救,才叫老赵平安度过此劫。”
老赵连忙跟着道谢。
虽然他是无辜受到的牵连,徐蛰的本事大家都看到了。而且他看起来正邪不明,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又很擅长用绣花针。谁知道绣花大盗是一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万一这个人也是绣花大盗呢?
他们只希望别得罪了人家,说不准还能讨到好。如果言辞不当,把他惹怒了,哪怕不是绣花大盗,这人也有出手的可能。
徐蛰点了点头,没再理他们,揪着双目失明的大胡子运起轻功飞走了。
大胡子放弃了挣扎逃脱,任由徐蛰带着走,“你要带我去哪儿?”
徐蛰道:“神针山庄。”
大胡子松了口气。
徐蛰问:“怎么?怕本座带你去官府?”
大胡子不再捏着嗓子,声音正常起来,“阁下知道的不少。”
徐蛰撕掉他脸上的胡子和易容,露出原本的面貌。
这人是个英俊公子,可惜眼球中流出的黏液和血渍流下来,让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徐蛰道,“这番作为,就是在给本座抹黑。若非本座清楚……今日不单单是刺瞎你的眼睛这么简单了。”
绣花大盗不明白徐蛰在说什么,但他现在离徐蛰距离近了,听出点不对劲。
“阁下是宫里来的?”
徐蛰一把将他拍了出去。
“阁下这是何意?莫非被在下说中了?”
“我知你是六扇门捕头,名叫金九龄,有天下第一名捕之称。本座还知道,你同红鞋子的人关系匪浅,做过不少坏事。你自诩聪明无双,风度翩然,值得过这世上最奢靡的日子,你不怕死,只怕活的不痛快。”
金九龄变了脸色。
这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而且刚才那句话,已经把他给惹恼了。
方才见面,他样貌阴柔,面白无须,刚才金九龄也听到他声音较寻常男人更细一些,所以才猜他是宫里出来办事的。皇宫与六扇门错综复杂,说不准还能通过人情利益达成交易。
直到刚才,金九龄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
这人自称“本座”……他还有可能不是宫里的太监,但又确实是个阉人。无论哪个男人,都不会乐意将这种事情说出口。
金九龄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简单地一句话就把人得罪死了。
金九龄表情变化地很快,徐蛰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这人完全就是个拖累,还是自己去神针山庄吧。
不过去之前,得先把他送到陆小凤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