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由。
不过无花可没有他表面看上去那么清正,两个人一间卧房住了几天,交流虽不多,彼此也了解了些。
徐蛰换上姬冰雁给准备的男装,总算不用穿石观音的轻薄纱衣。侍女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就是个身体虚弱的俊秀公子。
屋里只有他和无花两个人。
徐蛰低着头,轻声说,“我不想回去。”
“贫僧还以为施主会一直将话埋在心里。”
换上一身僧衣,清理了头上的头发茬子之后,无花又成了那个翩翩和尚,彻底摆脱了吴菊轩的身份。
看他这个样子,徐蛰不禁想起在紫阳观遇到的扮成疯和尚的吴画。
两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名字都很像,连性格都是一样的表里不一。相比起来还是无花更容易对付,至少他不会突然跳脱衣舞。
徐蛰浅笑,声音依然很轻很温柔:“话该在合适的时机讲。”
无花:“施主以为,如今时机正好?”
“不好。只是再不讲,怕是没有机会了。”徐蛰叹气,“看在生育之恩的份上,帮帮我吧。”
“……”无花说,“你我非亲非故,何来生育之恩?”
“我是你的母亲,岂能非亲非故?若不是我,恐怕你早已听从石观音的命令,犯下无数杀孽,被楚留香揭破真相,失去现在的一切诈死逃往沙漠了。”
无花沉默。
他早已知道那封让他去东瀛的书信不是石观音写的,却不知道石观音打了这样的主意。
稍微想想就该明白,这个女人确实做的出来。
她都能亲自过来毁了南宫灵养母的容貌,勾结朝廷官员获取权利,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无花道:“楚留香未必能查清楚。”
“你低估楚留香了,也高估了楚留香在其中的作用。”徐蛰声音依然很轻,轻到像是可以随风飘走,“楚留香只是想揭开真相,凶手失势自然就有人得利。”
无花是个聪明人,立刻听懂了徐蛰话里的意思。
单凭楚留香自己,未必能查明真相,可是还有无数人愿意帮他。那些人可能是死者的亲属,也可能是石观音的敌人,甚至当年天枫十四郎的仇敌都有可能牵扯到。
楚留香从不杀人,无花不会死,只会被法律制裁,又与死有什么两样?他诈死后前去投奔石观音,中原的恩怨了结,与石观音一人在明一人在暗,能做的事情很多,把楚留香骗过去,永绝后患也是可以的。
只是这些都是石观音的心愿,不是他无花的。
无花淡然微笑,如入世佛子,不染俗尘:“施主想要得利?”
“我只是想活着罢了。”
“贫僧倒是有些好奇施主的身份了。”
徐蛰低头轻笑。
见他不答,无花也没再问。
在他以为这场对话就要这么结束的时候,徐蛰忽然问:“大师以为我是真疯还是假疯?”
“阿弥陀佛,自在随心,是真是假,又有何区别?”
“你说的是。”徐蛰抬起头,慢慢向无花走去。
无花想看看他要做什么,没有躲开,坦然接受。
徐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惊喜中带着孩子般的天真:“好滑!真的一点头发都没有。”
“……”
他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有剃刀吗?”
无花皱眉:“施主这是何意?”
“我有一个仇人。”徐蛰说,“比大师你还要擅长装腔作势,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温和有礼的世家公子,是身负残疾却百折不挠的可怜儿。只有我知道,他是个恶魔。”
无花静静看着他。
徐蛰认出外面的脚步声,语气一变,因为紧张而颤抖沙哑,充斥着恐惧,“我会死的……”
外面的脚步声一顿。
“你救救我,我不回去!”他扯自己的头发,束好的发冠掉在地上,黑发散开,被抓到了一缕。无花阻止,抓住他的手脚,“施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如此。楚兄在等什么?还不快来。”
楚留香破门而入,看到了披头散发正在发抖的徐蛰,还有他手中攥着的头发,“这是怎么了?”
无花见徐蛰茫然出神,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将他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
楚留香道,“这位公子的武功很高,哪怕对上石观音也有一战之力。连他也畏惧,该是什么人?”
“能置人于死地的东西太多了,并非只有武力。”无花掰开徐蛰的手,拿出那缕头发,叹息,“方才我有一句话说错了。”
“什么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于他来说,实在称不上劝慰。”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很有道理。”
无花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有问题:“哪里不对?”
“你可知他是谁?”
无花看了徐蛰一眼,他不愿将身份告知,莫非是算到楚留香已经查明?还是只是巧合?
“是谁?”
“无争山庄二公子,原乐安。”
无花露出惊讶之色。
无争山庄已经建立了很多年,在江湖中名声特别好。庄主原东园老年得子,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