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了可以寻他们过来。毕竟是大人给你的下属。”
江书棠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多谢。不过到底是大人的下属,不算是我的下属,如今让他们待命吧,等大人回来再做指示。我如今被皇帝和温庭晏监视着,还是少行动为妙。”
左智明低声道:“这倒是。”他起身送江书棠离开。
其余两人坐于桌上,并不动弹,江书棠也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她掩了门出去,却没有立时走。
这天香楼,妙就妙在,她给他们安排的这个房间,完全不隔音。
站远些,她也听的一清二楚。
她听到庄闵立时就有些焦急地问:“她是不是已经听出端倪了?”
然后是公孙千容充满怒气的声音:“谁叫你多嘴?!”
接着是左智明有些不解的声音:“可是,我瞧着江先生没有什么问题啊,为何我们要瞒着她?”
“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公孙千容低声道:“任是寻常人卷入这种官乱权斗中,都会心慌意乱。可是你瞧她,红光满面,哪里像是有任何胆怯害怕的样子?分明是,早就成竹在胸了。”
左智明嘟囔道:“可是,她先前也一直是这样的啊……”
她从前在扬州的时候,哪日不是大摇大摆的?就连提督,有时都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庄闵和公孙千容一愣。
“好像也有道理。”庄闵道:“她一直是这样令人讨厌的性子。”
公孙千容也难得有些不确定起来:“总之,现在关键时刻,不容许出错。该瞒着她的事情,提督没回来之前,皆要瞒着。从前我们三人之时,尚未出错,如今她是新人,又已一步登天,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书棠听完墙角,转身正要下楼。
突然在拐角处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二。
他偷偷藏于一角打量她的情况,只露了半只眼睛,又在盆栽遮挡处,以为江书棠未瞧见,实则江书棠早就发现了他。
她前几日过来安排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面黄肌瘦,看起来矮小且重度营养不良。尤其是,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江书棠装作没发现,漫不经心地路过他,见他松了一口气之余,反身掏了块绣帕按上了他的鼻子。
几秒间,男人就从双眼圆睁到眼神呆滞,最后摇摇欲睡。江书棠拖着这样一个人倒是毫不费劲。
她从拐角的另一处隐秘楼梯下去,直接把人拖进了温庭晏的屋子。
本来门一推开,见到人去而复返,温庭晏还有些欣喜,但是看到她怀中还抱着个男人,瞬间脸色黑了下去。
“这是?”
江书棠把人扔给他,也没工夫再闲聊,忙交代道:“他在楼上看到我偷听公孙千容他们说话了,我用了你给我的药,给他弄晕了。你帮我瞧着点,最好能撬出来他是谁的人,以及有什么用意。我现在忙着去接皇帝走商会流程。”
她将那块用过的帕子扔过去给他:“这个,你也帮我销毁吧。”想了想,本来正欲离开,突然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又回头伸手问他讨要新的。
关键时刻,温庭晏也靠谱的很,他点了点头,接过旧帕子,直接拿下灯罩,点燃蜡烛,然后将帕子点了。
一股怪味从屋中散开。
江书棠一皱眉:“你在这里烧没事吗?”
温庭晏摇了摇头:“没事,这药粉只怕火,沾了火就没用了。”他又从衣袖中拿出药罐,随身拿了块帕子出来,给她倒了点粉末。递过去时面容严肃:“切忌,千万不能自己去闻。”
江书棠扯了帕子藏在心口,挥了挥手就走:“放心。”
温庭晏看着地上的男人,用脚踢过他的脸,看了眼他的正脸,又打量了他的身材片刻,有些怨念地自言自语道:“从哪里认识这样多的男人……”
他拿了条绳子,手脚利索地将人绑了起来。然后慢悠悠地再次坐下,空等着江书棠。
江书棠那头才接到祝炎,这头却突然被手下告知,段家派来参加商会的人不知怎么的耽搁在半路了,现在要赶上第一届上京的商会已然来不及。
段家是自己私下通知的,且提前了几日,根本没有别人知情,而且此次派来的都是心腹,不可能存在泄露信息。
江书棠把皇帝送到房间休息片刻,自己又再次杀回公孙千容的房间。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和段家的关系,所以对她警惕再三。
可是,既然她江书棠自己都蹭不到这个热度,怎么可能让他公孙千容白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