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死也是外爷的意思,不过外爷将处理权交给我们。”
小夭为玱玹拿来披衣,披在他身上,同时将上个话题重新引入:“哥哥,蛊虫的事情你也不要过于担心,我还未告知于你——我找到解蛊的办法了。与其往后都因蛊虫之事带来惊心动魄,不如趁早寻门道解蛊!”
玱玹身顿,蛊虫之事在去往轩辕城前他曾寻过无数法子要解除,可后来因为琐事烦身,秉承越作冷处理越安全,又或许他私心犹豫,才手握线索按兵不动。
小夭见他沉默,继续话道:“哥哥可知道百黎族?在清水镇时我曾为一位百黎族送终,她在临死前将一枚山核桃赠送于我,还未说明白山核桃的来历,就丢下‘核桃有蛊’四字撒手人寰。我见蛊虫嗜血而生便日日以精血饲养,想来此蛊虫是族内罕蛊之一。若是能在百黎族中找到会养此蛊者,想来你与阿念之间的连命蛊就有法可解。”
“解不了。”
“?”
玱玹对上小夭疑惑的目光:“据说是情人蛊。”
小夭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哥哥你……”
“当初岳梁撺掇我服用毒丸,我便偷偷找来会巫毒之术的谋士问话。那谋士也是百黎族的。”
“百黎族?”小夭担忧问道:“此谋士可信吗?”
“嗯。你放心。”
像是怕小夭会笑他,玱玹默默低下头:“他一眼识出我被种了蛊,说我身上的蛊乃是情人蛊。蛊虫分雌雄,唯有情人才能种蛊,且种蛊双方必为阴阳调和。”
小夭愣愕,她不曾想自己随性养的蛊虫竟如此内含乾坤,不过令她更加愕然的还是玱玹的后话。
“情人蛊的话,岂不是证明阿念对你有情?还是你对阿念有情?”
玱玹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不知道。情人蛊稀罕难养,他也只是略知皮毛。具体谁有情才算、如何才能成功种蛊他并没说太多。”
“那那位谋士可还说了什么?”
“据说情人蛊一旦种下,除非死,否则不解。”
小夭惊呼狠毒,联想玱玹的前程坎坷,难免又不甘心:“这样肯定吗?”
玱玹并不确信,他如今想的是另外的事。
“肯不肯定已然无济于事,不过若真解不了也没有办法。”
小夭内疚喟叹:“早知道就不该把山核桃给阿念的!”
“本不愿让她入局。可梅林一遭,阿念已经成为我最大的威胁。”
玱玹复而苦笑:“小夭,我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放任阿念于不顾了。”
*
阿念坐在回高辛的云辇中,随行派来的侍从叫舞盎与仙贝,独独不见海棠。
“海棠呢?”阿念不掩烦躁,来的两位侍女功法在海棠之下,原先在自己殿里根本不起眼。
舞盎与仙贝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说话啊!她去哪了?”
王姬看上去心情极差,舞盎吓得将嘴咬的更紧,无奈只得识大局的仙贝自行出来回话。
“海棠护主不周,害小王姬殿下险些丢去性命,已被陛下问责,此刻还在龙骨狱里受罚。”
阿念听罢这话,蓦得陷入沉思。
她险些死了。
险些为救她姐姐高辛玖瑶而死。
除去那冷冰块一言未发,獙君是这样说的,王母也是这样说的……如今来接她的高辛侍女也是这般告诉她的。
万千思绪就像深海下的无垠暗涌,将她在迷茫无措中推来搡去,那些触碰即碎的属于她却又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无孔不入的水,叫她心生害怕——可她记得自己明明只是在去清水镇路上睡着了,一睁眼怎么就到玉山来了。
还有高辛玖瑶,她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回来做什么?
随阿念脸色越来越难看,仙贝鼓起勇气询问:“王姬哪里不舒服吗?”
阿念面无表情闭上眼表示不想说话。
仙贝碰了一鼻子灰,悻悻闭上了嘴。
回程路途压抑,直到辇落五神山,舞盎与仙贝才暗自松口气。
静安王妃与高辛王早早在殿外等待她,刚出现少女身影,静安王妃就忍不住要往前迎去,又因高辛王在身旁,她不得逾越尊步而先行。好在高辛王思女心切,虽迟于静安王妃的反应,尔后也是大步流星往阿念方向走。
阿念看见自己的父王,委屈地嘴角朝下。
“父王!”
高辛王摸摸阿念的头:“你没事就好。”
“呃呃啊啊……”静安王妃亦迎上来,划手急切。
见到静安王妃,阿念仍余气未消,遥记得自己要去清水镇时,静安王妃是不放心的,临行前三番两次来看她,烦得她极不乐意,阿念又想起自己那传闻中的姐姐,愈发觉得不甘、自卑与委屈。
但观眼前的娘亲面容消瘦憔悴,满眼心切,阿念不忍再乱闹脾气,喊了声娘便往两位身后瞧。
高辛王一眼明了:“你是在找玱玹?”
阿念点头:“哥哥不是与我一起去的清水镇?怎么只有我独自在玉山?玱玹哥哥呢?听说高辛玖瑶回来了,她呢?”
一连串的疑问让高辛王若有所思,待阿念说到最后,更是叫他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