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很快选好一艘布局整洁,环境干净的船家。
双方谈好租赁条件,小六又支委船家去附近买两坛烈酒与一点瓜果蔬菜。因玱玹出手大方,船家夫妇二人笑得合不拢嘴,对小六提出的要求连连应下。
临下船,海棠趁众人不注意拉住了船夫。
她低语几句,又从怀里拿出银石几甸。那船家迟疑接过,终是点头同意。
等海棠回到船,看见小六在与念柳说话。
小六:“王姬殿下,我们能不能吃上河蚌可就靠你了!”
念柳此刻就像上课被老师突然抽问,她有些无措干笑道:“靠我?”
小六看向湖,笑眯眯指住前方湖面:“你可否将这水打开?”
念柳听罢暗自松口气,天老爷,还以为要她跳进湖里摸蚌。
少女点头,她熟稔操纵水灵,这些年月她的修为大涨,拨水开雾于现在的钟念柳来说简直小意思。
待念柳翻水到两旁,小六背着竹篓下了湖,蓐收与海棠也跟在身后帮忙,不多时篓里便盆满钵盈。
食物准备妥当,船家也买回烈酒与零嘴,一行人才施施然坐船观景,眼里美景,嘴中美食,五人包括海棠皆惬意逍遥。
等吃累了,船也游到中心了。
吃喝玩乐,自是不能缺乐子,忽闻得微风送来的琴音,念柳顿时如临大敌,忙叫海棠拿来今日买得的一支白玉.洞箫。
念柳笑嘻嘻朝玱玹递去:“哥哥,给抚琴之人露两手?”
玱玹听琴深思,又敛目望箫,最终温柔接下。他应下:“好。”
水雾氤氲,琴箫相和,将湖夜连天的山水景衬得愈发心旷神怡,不时有几船相遇,船灯迷蒙更给此景增添野趣。
等到那琴音愈发追随靠近,念柳忽然按住玱玹奏指。
就近的蓐收与玱玹对视一番。
“怎么了,阿念?”玱玹温声问她。
念柳叹气:“琴箫怅然,我不想听了。”
玱玹摸不清念柳想做什么,箫曲被打断,他也失了雅兴,顺势就作罢。
念柳指向盅钵灰虾,转移话题:“好想吃虾,什么时候烤虾吃?”
小六笑笑,“小王姬想何时吃便何时吃。”
小六王姬王姬的喊,令念柳不满了。
少女主动开口:“六哥!没人时,六哥随玱玹哥哥叫我阿念就好!”
蓐收听罢见鬼般盯着念柳,他暗暗用手肘撞了撞玱玹,玱玹却是欣慰无言看着对面二人,留蓐收一人愣神。
“好!”小六笑得开怀,他开始拨弄生虾,“阿念妹子等着啊,现在就给你做醉虾吃!”
“好啊好啊,可多加些孜然,香味定能香飘十里!”末了,念柳又向小六道:“六哥可做两盘?”
玱玹笑话她:“就这么馋?”
念柳笑意浓郁,手捏紧海棠方才塞给她的药纸:“可不是,哥哥待会可别抢我的虾。”
小六哈哈大笑:“这有何干系?只要我在,阿念妹子你想吃多少都管够!”
念柳开心欢呼:“哦耶!六哥最好了!”
在第二盘醉虾刚出炉时,有船肉眼可见靠近他们所在船只。虽然雾气萦绕,众人却都依稀辨出是方才那紫衫少女的花型船。
船头站了位端架婢女朝他们船吆喝:“喂那边的船家,将你们炙烤的食物给我们送过来!若我家小姐满意,重重有赏!”
这种傲慢口气叫人极不舒服,阿念何时被人这样呼来唤去?平日只需她刁蛮,可不见有人叫她吃瘪。
玱玹看向念柳,担心她会发怒。
念柳懒洋洋道:“有钱了不起啊?不给!”
海棠见罢,冲那婢女喊话:“我家小姐说‘有钱了不起啊?不给!’”
婢女又说:“只要你们将石板上的醉虾让与我们,价钱随你们开!”
不曾想念柳跟算准她话头一样,将第二盘醉虾端到自己面前。
玱玹失笑,他原本以为念柳在护食,又见念柳自己回了话:“真这样想吃?”
“是。”
那婢女回答的斩钉截铁。
“可我自己都不舍得吃呢。”说罢,她拿来盘中一只细品。
“哎哎哎!”
婢女登时急了,她敛去些趾高气扬,僵硬软气:“只要小姐愿意相让,你只管要什么有什么!”
念柳撮了撮手指,佯装没见过世面般:“此话当真?”
婢女:“当真,不仅如此,还会给你大笔赏钱!”
念柳心觉夸张了,为了一盘虾也太小题大做。
“好了好了。”
“看来你家小姐是极馋了,偏逢舌尖知己,那便让于小姐一盘!”
念柳朝海棠示意,海棠心领意会将她身前醉虾端去。
婢女稍稍平眼,鄙傲难压的欲要从钱袋取银石。
海棠止住她动作,刻意露出念柳赠她的不菲玉佩,讥嘲道:“倒是不必,我们不缺钱。”
婢女上下打量她一番,脸有些挂不住。
“那便替我家小姐谢过了。”
海棠冷哼一声退回念柳身后。
玱玹离得远或许没看清楚,小六却将念柳与海棠方才虚掩的小动作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