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念柳在玱玹身后拼命挤眉弄眼朝她使眼色,意在让她小心谨慎,却是丝毫不知自己的动作早被聪慧过人的玱玹发现。
玟小六只觉得这个妹子有点意思,身现猛虎眼皮底下仍旧娇憨无邪,实在莫名讨喜又令人羡慕。
她借口将桑甜儿支使开,屋内很快只剩下三人,小六对二人微露痞笑:“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玱玹沉默半晌:“为什么救我?”
念柳听罢,心提上来。
小六没有正面回答,她假借慢条斯理喝茶,蓦然敛去眼底情绪:“多日相处,我已然将阿念当成知交,你为她敬重之兄,救你是应该的。”
念柳偷摸松口气。
玱玹嘴角微弯,眼含温润,意含凉薄:“你自己的话,你自己可相信?”
玟小六放下茶杯,她凝视眼前男子,又窥见他身后少女偷摸举起的山核桃,忽而笑了:“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轩哥。”
“六哥不妨直说,我实在好奇。”
念柳一颗心再次吊立喉间,引得玱玹忍不住狐疑回眸看向她。
钟念柳更是紧张,她生觉自己如今在轩辕玱玹面前就跟那坦诚相见的一丝.不挂者般,任何过大情绪波动都能被对方察觉。
这就是当二五仔的既视感吧?
难啊!她也忒难了!
“坐下聊。”
小六将托盘里晾盖的茶杯调转,依次添上二位茶水,玱玹静默而不推脱,片晌便与阿念一同随杯落座。
“实话直说,救你乃是因为你体内种有我养的蛊。”
玟小六边自斟茶,边缓缓而谈:“那蛊是我煞费苦心,供以精血悉心养育而成。想必阿念亦告知于你,这蛊虫与人性命同生共死:若你死,它也会死,我不想它死。”
“解蛊之法是什么?”玱玹问。
“你想解蛊?”
玱玹点颌:“既是毒蛊物,便有后患之忧,为了阿念,也该解除。”
压力立即给到钟念柳这边,说心里话,钟念柳是想解蛊的——谁又想在自己身上无故安装个隐形摄像头呢?
但另一方面她又是不愿解除,她总觉得这蛊既然阴差阳错种在她与轩辕玱玹身上,也算得一种契机,在日后或许能成为解救相柳的引子。
思来想去,钟念柳还是决心不解蛊。
“无、无碍的!”钟念柳绞尽脑汁开脱:“蛊虫在也能保护我不是?若相……九头蛇妖再将我掳走,哥哥便能及时将我带回来不是?”
嗯对,就是这么个说法,还能听的过去。念柳忍不住自问自答:“嗯嗯,此蛊虫甚好、甚好!”
玱玹稍愣,下一秒跟前多了只殷勤的茶杯。
“哥,你说过会一直保护阿念的吧?”钟念柳朝玱玹眨眨眼,又将手中盏茶送前不少,“嗯?”
玱玹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拂念柳面子,于是他接过茶杯,唯是未说半句答应。
玟小六倒是看得清楚玱玹的另重打算,他虽视阿念作妹妹,护她亦当自己分内之事,可他不能有软肋。
当初送山核桃给阿念,她本意是以赔罪为阿念去相柳军营防身所用,如今阿念既已顺利逃出相柳魔掌,且种蛊对象变成玱玹,那蛊虫对于她而言便再无价值,解除掉也无碍。
小六终是开口:“能解。”
玱玹与念柳皆看向小六,小六在二人注视下微笑道:“轩哥是志存高远之人,等你离开清水镇那日,我会为你解蛊。”
轩放下杯,追问:“为什么不现在解除?”
玟小六与钟念柳都心知肚明——废话,当然是因为现在还不知道有何法子可解啊!
相比念柳无措,小六坦然笑笑:“放心,我说过之事定会做到。如今不解……你便当我是在你那里留个保命符吧。”
“只要我好好活着,这蛊虫便有法子可解;若是我不在,那这蛊虫便永远都解不了了。”
好手段,一石二鸟,护住二人。
玟小六的话令钟念柳的心彻底放下来。
玱玹轻叩案台,他深深看了小六一眼,片刻才应下个行。
要问之事得到解惑,而酒铺还有要事得忙,轩便择句辞语欲与念柳归去。
在步履踏出门外时玱玹又突然回头,他对小六道:“有空时,可以去酒铺子找我喝酒。”
小六先是身怔,末了喜色悄然在眸底绽放,她拱手道谢,心则在喃喃自语:我真的可以去找你喝酒么?哥……
*
晃眼间,秋入了冬,身上绫罗绸缎不知何时换成了棉裘锦衣。
作为神族也是知冷热,钟念柳从小就怕冷,现在穿进书里,没想到更怕冷了,喝的暖身酒也不管用。
“海棠——”
“海棠救我——”
“冷死我啦——”
钟念柳伸长脖子摇人,窗缝不知何时钻进一道冷风,冻得她又赶紧将脖子缩回去,裹紧身上小被子。
“来了来了。”海棠端添上炭块,又施以法术维持暖而不燥的热和。之后,她又有些愧疚:“王姬,婢子该死。”
“啊?”
海棠低头敛眉:“王姬受伤后法力微弱,婢竟未做好给王姬的过冬准备。”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