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闹得极大,附近闲的、没空的都跑来看戏。
钟念柳没有挑女子下手,也没有挑老汉下手,而是偏中挑了那个壮汉,即春桃的丈夫,麻子。
手段也不算过分,海棠受指挥用灵力将麻子离地晃了几晃。
别看麻子长得彪悍,却是怕折腾的,几番周折下来,他口吐白沫的让春桃一时惊慌。
春桃见到厉害,这才对钟念柳软下口:“小姐,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若是有东西坏了我们赔就是,何苦折腾我等小民!”
海棠立即不屑道:“赔?你压根赔不起!”
钟念柳默默拉了拉海棠的袖子。
屠户高就春桃一个女儿,麻子娶女儿后也算是他半个儿子。
如今半儿受辱,女儿受骂,他屠夫血气一下上来了,冲过来就是恶狠咆哮:“一群外来流货,竟敢欺负到我老高头上!我老高在清水镇宰过的畜生没有几万也有上千,你且信不信我拿刀劈你们!”
这话一出,别说是海棠忍不了,钟念柳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仆侍是会察言观色的,在屠户高要猝不及防冲来打海棠和钟念柳她们时,他一脚将人踢翻回去。
“爹!”
随春桃一声惊呼,屠户高四叉八仰倒在她脚边。
麻子不愿老丈人吃亏,竟抹了口沫对动脚的仆侍发起进攻。
钟念柳身边的仆侍都是由玱玹精挑细选的,麻子纵然壮实如牛,对上精锐武家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果然不出几秒,麻子摔倒在屠户高旁边,且是脸着地的,额头、口鼻都肉眼可见红肿起来。那动手的仆侍还不过瘾,欲再下死手时,钟念柳对其一喝,抬手止住了。
春桃光顾着哭,也不敢再对钟念柳他们口出狂言。
倏忽眼前暗了影,春桃搀扶坐地的老父抬头看,那围戴面纱的婀娜少女朝她说话:“去找你们家管事的过来,且饶你们贱命一次!”
钟念柳表面狂拽酷炫,背手攥紧的拳头却是颤颤发抖。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第一次当阿念,甚是紧张!
春桃不敢吭声,忙与屠户高扶起重伤的麻子往街尾的回春堂走。
看见三人挫败背影,钟念柳心下盘算以后找人把他们家生意包圆得了。
很快,有个瘦子扛着药锄来了,他一出现,钟念柳就知道他是串子——因为麻子已经出场过了,而玟小六,必然会赤手空拳来的。
“海棠,他弱,用灵力压着就行。”钟念柳建议道。
于是串子和他的药锄滑稽的紧黏在地。
接着出场的是老木,一个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子的褴褛大伯。
这可是关键人物,钟念柳琢磨几下,还是做不出原著里阿念做的事情,于是悄然在海棠耳边嘀咕:“悬空他,变个狗尾巴草挠他脚丫!”
海棠饶是不解,这可不是往日飞扬跋扈的王姬所为,以往王姬的戏弄,只管自己得乐子就行,才不管对方死活。
“王姬,可你刚不是说想看他们摔跟头、青蛙跳、驴打滚?”
钟念柳立即板起脸,不满道:“我是王姬!我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了这话,海棠才放心些。嗯对,这话,这语气,对味儿了!
海棠即刻办事,悬空老木,又将其草鞋褪去,变出几根狗尾巴草来挠他脚心。
老木怕痒,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哭笑不得,颇为难受。
这时,一位青年扒开人群进来。
他大概年岁二八,面虽粗糙却生的英朗,有种北漠汉子的韵味。
那青年先是看了地上无法动弹的串子一眼,再将视线挪到老木身上,最后才把目光停在海棠与钟念柳这边。
他先朝钟念柳作揖,复而朝海棠开口:“他认输,请姑娘停手。”
海棠瞄了眼钟念柳,钟念柳却是眼神发愣盯紧那青年。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女主玟小六了!
瞧瞧这男人才有的身量,硬朗面骨,还有喉间喉结,浑身阳刚之气淳厚至善呐,谁人看了不说一句真男人?
也怪不得那笨蛋玱玹认不出女主来,谁能把眼前这个男子与女子联想一道?
“清水镇的规矩,无生死仇怨,认输就住手。”玟小六再次开口,颇有点忍气吞声的意思。
钟念柳本意也没想为难谁,更何况是她不小心撞到人在先,虽然那春桃洒她一身羊血还嘴巴利索骂她,但她终究也有错。
所以玟小六对她开的口无疑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有阶不下是傻瓜!
钟念柳应下,海棠便骤然停了手。
玟小六见她们没有再刻意为难,这才平了眉头,刚要开口就被钟念柳抢了话。
“今日之事,实有误会。我看郎君你倒是挺讲道理的,不若找个时间谈话一番,好解去这误会。你看如何?”
玟小六背手动作顿住,顷刻皮笑肉不笑:“行,那我在回春堂等你们。”
*
回酒铺后,钟念柳带海棠蹑手蹑脚绕开掌柜台走。
关键时候,她可不想惊动玱玹。
可怕什么来什么,玱玹刚好忙完,一抬眼便瞧见钟念柳两人正鬼鬼祟祟往后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