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技能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
练会了那又怎样,毫无意义。
今天这个滑稽的陪练,毫无意义。
她现在即将要掉下的眼泪也一样,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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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越悠离开了场地,郑擎才敢说话。
他急得像个小蚂蚁一样围着陆衔星叨叨。
“队长,小姐姐生气啦!你干嘛这样针对小姐姐嘛!”
突然他回过神,用震惊的目光盯着陆衔星。
“队长你个心机boy!”
“你是故意的!你本来就不想让小姐姐给我陪练!”
任代锋收拾拍子的动作慢了下来,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郑擎越说越激昂。
“你是不是怕我练好了,明天邀请赛打不过我!”
陆衔星:……
任代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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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悠在离开场地那瞬间,泪水已经盈满眼眶。
她用手背擦掉,掏出手机。
成年人连流泪的时间都没有。
张师兄说诊疗室的锄头坏了,让越悠去储物间拿个备用的。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锄头跟诊疗室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面。
走到地儿了,才反应过来基地里面那么多花花草草,可能随便踩死一株都是可入药的,备个锄头情有可原。
储物间里面阴暗逼仄,乱七八糟的工具堆在地面堆成小山。
越悠四周张望,好不容易看到了锄头在货架上,像个兔子左蹦右跳地才走到角落。
嘶——这个架子怎么那么高?
她踮着脚,好不容易碰到了锄头的木柄,一拖动就扬起了无数灰尘。
喷嚏连连,她揉了揉再次蓄满泪水的眼睛。
运动过后进入了缺氧的地方,憋得她更难受了。
整个脑袋都在发烫,还有点隐隐作痛。
迫不得已用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抓着锄头的木柄往外拖。眼看这锄头要掉下来砸到脑壳了,越悠的左手也赶紧一起托住,把锄头稳在货架上。
还好没事。
她继续双手发力,却发现锄头好像被卡住了一样,拿不下来了。
再踮脚,头顶便撞到了什么东西,
一阵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发丝上。
她惊疑地转身,抬头看向那高大的男人。
他看似瘦削,实则运动服下面是紧实的肌肉,宽阔的肩膀张开,收回了拦着锄头的左手,把她困在货架和他的两臂当中。
“陆衔星你有病啊?”
越悠又气又恼,本来被灰尘一扑她就难受,陆衔星还要突然发神经堵她。
她不想跟他有肢体接触,厉声喝他。
“你让开。”
他偏不,还收紧了手臂,两个人靠得更近了。
呼吸空间被进一步压缩,越悠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面的神经更紧绷了。
凝结的空气、不见天日的潮湿、锄头上陈年的泥土涌入,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薄荷。
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教材里面的内容。
薄荷,常与连翘同用,用于风热表证,温病初起。
温病初起,便会头痛发热。
可不就是她现在的感觉吗。
陆衔星大约是闷了一天了,此时说话的声音沉得让人心慌。
“越悠悠,出息了啊。”
越悠沉默,不知是生病还是怎样,耷拉着眼睛。
陆衔星见她不作声,眼神晦涩不明。
“轮到郑擎就不用他捡球了?”
越悠颤了颤睫毛,带了点鼻音回他。
“他腰有伤。”
回话虽短,语气却软下来些。
“心疼他?”他喉结滚动,语气里带有危险的意味。
她感受到,陆衔星是低着头的,鼻息越来越近。
莫名的倔强涌上心头,越悠故意地顺着他的话,赌气回答:
“对啊,人家小孩儿多刻苦,伤得那么重,推拿的时候一声不吭,还——”
陆衔星突然侧着头,虚贴着越悠的侧脸,近得甚至她双颊散出的燥热都能沾染在他脸上了。
弄得越悠戛然而止。
他的发质偏硬,乌黑的短发松散地落在她脖子上,轻轻地扎在她的皮肤。
有点痒。
她想伸手去挠,刚一抬起来就被捉住了。
陆衔星的手很大,由于长期握拍,五个手指上起了茧,他握住越悠的手腕,又向下滑落了一寸,抓住她的手背,用拇指按在她的掌心。
他一下一下地按着,她的心就跟着砰砰地跳。
“那我呢,我也有伤。”
陆衔星说话的声音本来就不大,加上两人离得极近,他近乎呢喃地在她耳边说道:
“没有人给我推拿。”
越悠睁大了双眼,脸颊嫣红,呆呆地望着陆衔星。
陆衔星直勾勾地盯着越悠,声线拉得极薄,眼底里似乎有些什么呼之欲出。
“也没有人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