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如果他是想通过换国籍来拿到大赛的参赛资格,他就会去青黄不接的菲律宾或者是印尼,而没有必要跑去美国。”
[主播这不是了解得很吗?为什么一开始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越悠气笑:“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被泼脏水的,我一定会帮着说话。”
一番话说得不偏不倚,有理有据,网友马上表示赞同。
[对啊,小月亮只是维护人才,阻止别人散布谣言,毕竟是我国的优秀选手,没有必要这么恶意揣测吧。]
[人这不是回来了嘛,还在这里听说听说,事实你不看,就光知道听些乱七八糟的。]
然而这个人还不死心,一直在带节奏。
[这么激昂,主播是跟这位选手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吗?]
看到这连网友也按捺不住了。
[怎么说话的,主播多正直啊,不知道人美不美,但一定心善啊,干嘛一直说主播跟人家有一腿啊,我看主播只是不见得人才被诬蔑。]
[就是啊,你什么成分啊,黑子?]
原本想着场面控制不住的话就关闭评论区的,还好大部分人都没有被带偏,越悠才轻舒一口气。
她清了清嗓子,说出一贯以来的下播台词。
“好了各位,谢谢大家的提问和讨论,今天就陪你们到这里,我是小月亮,我们下次直播见!”
越悠关掉直播平台,再关掉变声器,又把耳机摘下来摔在桌面上。
她烦躁地抓起笔帽和笔扣,打开抽屉,本想直接扔进去,她却又定住,半晌,叹出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目光扫过一个暗红色盒子,上面的烫金logo已经有点失去光泽。
越悠有些失神,用笔帽一戳,把小盒子再往深处推了推。
正在心烦意乱着呢,手机又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是师妹喜乐发来的信息。
【名额已经锁定啦,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会场就好。】
随手回复了一个OK,越悠点开参赛名单。
大约是网络突然卡了,一个word文档花了两分钟才下载完成。
越悠捧着手机扫了一眼。
手机哐一下从桌上砸到她大腿上,再自由落体到她另一只脚背,撇到椅子的滑轮,最后啪唧一下跌倒在地。
就跟她的心一样,在这边撞得碰壁,又弹到另一边去。
摔得七零八落。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越悠疼得嘶哈嘶哈地,一只手揉着脚背,另一只手还要打字。
【有陆衔星你怎么不告诉我?】
【姐,你也认识他呀?】
【就是因为他,这个名额才变得那么抢手的呢】
【好多其他的专业解说呀,主播呀,都想去】
【就是因为想看一下他呢】
【还好咱们消息够快,姐你也够红,先抢到了】
【要不然,错失了这个机会那可就太遗憾了】
喜乐师妹叽里呱啦写了一大堆:
【咋啦他参加你就不能去吗】
【你们两个以前认识啊?】
越悠打了很长一段字,又全删掉了,最终干巴巴地憋出一句:
【别管为什么,问一下能不能取消。】
喜乐回复:
【应该是不能变了哦,合同我都帮你签了。】
越悠整个人无力地靠在转椅上,天崩地裂。
那边见越悠聊着聊着就失踪了,直接一个电话飞过来。
“姐姐,怎么了吗?”
“……”
“为什么不去呀?”
“喜乐,我可能要生病了。”
“啊?你二阳了?”
“我说我2月15日可能要生病了,去不了了,问一下可不可以换人。”
“姐,你要不要听一下你在讲什么……” 喜乐听出来了生病只是个破借口,半埋怨半八卦道,“我不去。好不容易抢回来的机会呢!姐你跟我说实话,你们真的有过节吗?”
越悠没回,马上又接到师妹的灵魂发问。
“姐,合同签了,这不是打脸吗?”
她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合照。
开朗的父亲搂着已经有些皱纹的母亲,弟弟站在左侧张扬地笑,她在右侧微翘着嘴角。
下意识地想翻过相框看背面,才想起背面的照片在之前已经被撕成两半,躺在垃圾桶里面了。
脸跟自尊心比,算个什么东西?
“不要了,脸和钱都不要了。”
兴许是感受得出越悠罕见的低落,喜乐也没再出声。
两人无言,越悠不想再被中国联通白嫖话费了,平静地说了句再见。
她在椅子上缩起来,环抱着自己,鼻尖几乎要碰到脚背。
没有过节?
没有就有鬼了。
岂止是有过节。
简直就是想在清明为他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