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说完,当着他的面便掰过宁予年的脸,在他唇上蜻蜓点水来了一下:“你朋友这么多,搞定一个拍戏用的凤冠不难吧?”
肖波波当时一下人就傻了。
……这不是宁虞儿子?
在外面沾花惹草固然可恨,但要说谁狠,还是搞儿子更狠。
肖波波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这次宁予年没有第一次衣帽间里被突然袭击那么愣,但黎淮也更精了,嫖完就跑,一点给他谈条件、加码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严叔记得追着他问要不要吃夜宵,他这一觉,两餐没吃了。
黎淮简单摆了下手,没胃口:“我上楼洗澡睡觉。”
宁予年:“?”
这个离谱的睡眠长度跟饭量,养只猫也不过如此。
宁虞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宁予年送肖波波出门。
黎淮这个助理向来看不惯他,跟宁予年差不了多少。
结果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看向他的脸色都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深长,竟是一句话没刺过来。
但宁虞什么也没问,还是跟往常一样,让严司送肖波波回家。
肖波波也是直到进了家门,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务被黎淮给忽悠忘了——他手上那个三十集的剧本。
宁虞上楼的时候,整个二楼没有一丝亮。
连廊冰凉,黎淮隔间那头的灯也暗着,只有月光从窗外进来照在被褥齐整的大床上。
当时把房间改成两个隔间,卧室卫浴划在了黎淮那边。
宁虞毫不犹豫冲进去。
但浴室里也没有声响,只有潮湿冷硬的瓷砖和浴缸反射着微光。
浴缸里盛满了水,水面平直连一条波纹都找不到,宁虞再没犹豫,几步过去便将不声不响泡在缸底的人捞起。
“黎淮!”
黎淮睁眼:“怎么了?”
宁虞看着他眼里清醒的茫然,满腔的情绪泄出去,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只说没怎么,身上齐整的衣服都被沾湿了,这才发觉浴缸里的水是热的。
黎淮闻到他头发上带着洗发水的香:“换新牌子的洗发水了吗,很好闻。”
宁虞顿了一下,说下次再去高尔夫球场帮他看一眼。
到这里,宁虞道歉认错的话已经准备好。
黎淮却是坐在浴缸里望着他的眼睛率先说了:“对不起。”
“什么?”
黎淮:“我说对不起,早上对你发了脾气。”
宁虞:“?”
一时间,宁虞原本准备好的坦白全忘了。
“宁予年能找到寄衣服的人,所以我亲了他一下,以后不会了。”黎淮说完就从浴缸起身,经过宁虞身边出去。
被留在浴室的宁虞陷入长久的静默,试图搞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哪怕同床共枕了十年,他也时常搞不懂黎淮在想什么。
他确信黎淮是发现了的。
但实在搞不明白黎淮为什么要降低身段,主动给他道歉,甚至保证了以后不会再跟宁予年有牵扯。
黎淮不说他不觉得,现在浴室只剩他一个,宁虞好像忽然也闻到自己头发里陌生的香波了。
顿时吃了苍蝇般,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脱了衣服里里外外用黎淮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重新洗了一遍。
等他洗完出去,黎淮脸朝外,安静地在床上侧躺着。
关了窗帘的房间里依旧没开灯,宁虞几步过去覆在他身上,声音低低的:“对不起……”
黎淮感受着背后火热的身躯只是闭着眼摇头。
他从水里出来看到宁虞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准备干什么,但他不想听解释,更不想听道歉。
很没意思。
“如果我重新开始写东西呢,说不定可以找宁予年帮我看。”
黎淮是吓他的,他根本写不出来。
但宁虞沉默在他背后,只是鼓励说好,一句别的话没说,然后问他:“我们现在算和好了吗?”
“算。”
“那我下去喂鱼,然后回来陪你。”
“嗯。”
等人从房间一走,黎淮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拉开一点窗帘,从抽屉翻出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黎淮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估现在的状况。
有时候他很同情宁虞,他经常能感知到自己给宁虞施加的压力,但他控制不住。
只是客观觉得,宁虞跟他这样的人常居在一起,出轨实在很正常。
人总要有出口。
就像他现在一样,抱着本小孩的日记,一页页来回翻。
但宁虞出了房间,也不是直接下楼喂鱼。
而是铁青着脸,率先到走廊另一头的书房去了一趟,直奔最角落,确定那几本书都还在。
然后他前脚刚走,后脚宁予年就摸进去了,笔直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