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吃吃喝喝便宜。”
黎淮下意识以为宁予年是打算好好教自己的,结果宁予年俯身随手一杆开球,把球全戳散就甩手不管了,只大概比划了一下拿杆姿势,剩下就让他随便打。
黎淮茫然:“规则呢?规则总得告诉我。”
他们打的不是国际比赛的斯诺克,只有红球和黑球,眼下一堆五颜六色的球扎堆在桌上,黎淮下手都不知道往哪下手。
“我刚开球进了大花,大花就归我,你打小花,清干净桌面之前不能动黑八。”
宁予年大概解释了一句,解释完又觉得自己说得多余:“你就随便打嘛,我们没有规则,球进了就行了。”
黎淮望向他的眼神当即染上狐疑,总觉得这人心里有鬼。
刚开始黎淮还经常空杆,使不上劲,但后面看宁予年打得多了,自然也掌握到了点诀窍。
只是宁予年每次下手都极快,身姿挺拔拿杆扫过一眼,就能俯身动手抽出去。
动作一气呵成,连最后架杆瞄准的步骤都省了,看着就像随便打的,却又回回都能进,什么角度都难不到他。
所以他都是一球下,进不进都换黎淮打。
黎淮起初看他还觉得赏心悦目,心说这种绅士运动真是无比适合宁予年,但后面再看没两刻就觉出了不对:“你是不是怕我学会啊。”
宁予年抱着自己的球杆装傻:“我为什么怕你学会?”
黎淮:“你心眼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宁予年眨眼:“我心眼哪多了,怕你学会我带你来打什么台球。”
黎淮顿了一下觉得也是,但依旧坚持:“反正你不对劲。”
说完他便拿杆再次俯身。
黎淮都只知道觉得宁予年打球好看,殊不知自己更好看。
光是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架着球杆,往绒面球桌上一摁,就足以让宁予年后悔带他来这里。
更不提那窄腰压向桌面时,臀部还会往上翘。
他已经注意着大厅里其他好几桌的直男都隐隐朝这边投来了视线。
漂亮这个事哪还分性别,是个人都知道欣赏。
台球看着没什么运动量,其实很消耗体力,还费脑筋。
宁予年过来的时候,光顾着惦记黎淮这种生命在于静止的忠实拥护者肯定会喜欢,确实是把这茬忘了。
他是直到进到里面,看见大家打球的姿势才瞬间清醒,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
这万一把黎淮教熟,他还不得到处找人约球。
但宁予年没有纠结太久,因为两人刚打完第二局,就察觉出了台球室里客人们的异常。
黎淮看着不少人都握着手机、放下了球杆,就连他们对面那桌的小情侣也不例外。
“怎么了?”
宁予年问过来帮他们摆球的摆球员。
摆球员小声:“还是南塘石油那个事,好像说操作出现失误爆炸了,就刚刚,13死7伤,你们看热搜。”
宁予年和黎淮皆是一愣。
台球室里已经开始出现议论,两人打开热搜仔细一看——钻油平台故障爆炸了,接下来每天都可能会有一万到七万桶原油漏到海里,南塘已经进入灾难状态。
所有网友都在质问为什么货轮泄漏了,不首先治理污染,还在继续开采,说话难听的已经嘲讽到了这是着急挣棺材钱。
一张南塘受污染死鱼浮浮沉沉,翻着肚皮漂在黑水海面的照片转发超十万。
事态已经相当严重。
两人打完球去吃烤肉,四周人谈论的话题也都绕着南塘。
他们好像还听见了什么募捐,说是现在有大学生在电影院那组织了关于南塘的捐款活动,不少人都打算吃完去看看。
等到黎淮和宁予年过去的时候,募捐现场人头攒头,整个电影院大厅已经被挤满。
电影院特地给那帮学生摆了桌子,买票拉线的围栏也全都用来组织募捐排队。
长龙排得九曲十八弯,每个捐赠人的姓名、电话、金额都会登记在册,也有不想留名字的,扫完付款二维码就走。
很多人都在拿手机拍摄着现场的小视频,其中不乏网红直播,拿着话筒采访群众的也有。
黎淮大概在他们桌子两边的展板上看了一下,发现组织活动的是港大的学生。
索性穿过队伍,直接到了他们桌子跟前问:“大额转账怎么走。”
几人录信息忙得不可开交,听见他问,抬头都来不及,只是简单推出一个印着银行卡号的卡片。
不怪他们态度冷淡,主要是之前来要银行卡号的也有,但没一个真转的。
眼下黎淮站在桌边输卡号,出众的容貌很快引来镜头的注意。
宁予年一看有人拿手机对着他们拍,立马把手里逛街刚买的渔夫帽扣到了他脑袋上,两人一人一顶,帽沿压得只露下巴。
但那拿话筒的还是注意到了他们,开口就知道是赖石请来的宣传,问他们捐款之余打不打算看电影支持。
黎淮还在认真检查自己录入的卡号,随口答:“看过了。”
那人眼睛一亮:“感觉怎么样呢!”
黎淮一顿:“这段会发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