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黎淮总能给她找出很多同类型的代餐。
倪向荣背着手朝他们望了一眼,无声无息便上楼找到宁虞的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宁虞桌上放着只吃了一半的晚餐,正反手费劲地对着镜子给背上抹药,房间里药味很浓。
宁虞听见门响,下意识以为是黎淮,想借机请求援助,结果他转头,对上的却是老丈人的脸。
宁虞哽住:“爸......”
倪向荣背手“嗯”了一声过来,主动从他手里拿过药膏,拽过旁边的凳子坐下,一副要帮他的架势。
宁虞光着精壮的上身,背后银丝齐整的长辈竟让他有几分无措。
但没等他觉得不自在,背上要命的触感便夺走了他全部注意。
——倪向荣明显以前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事,沾着药膏抹在青紫红苔上的手,实属偏重,每一下都像火燎。
宁虞必须咬紧牙关,才能保证自己不出声。
偏偏倪向荣还跟他聊天:“谈崩了?”
没头没尾,宁虞却知道他说的是黎淮,忍疼低低应了。
不承想应完倪向荣抹药的手更重,说出的话似是在嫌他不争气:“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能谈崩,你前面十几年都干什么去了?”
宁虞顿时错愕得忘了抽气。
眼前镜子里的老人依旧慈眉善目,眼也不抬地盯在他背上:“如果我不动手,小黎早就不理你了吧。”
宁虞静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寄照片的人……”
倪向荣:“是小司,我让他给我的。”
宁虞再次愣了。
在此之前,他甚至完全不知道小司攀上了倪向荣。
宁虞:“那妈……”
“你妈妈不知道。”
倪向荣沿着他背上密集的伤痕已经涂上手,指尖轻快不少:“我自己的主意,也没必要让她知道。”
宁虞眼睑慢慢垂下来,倪向荣还在替他安排:
“小司说最近小黎一直跟你分居,住在林荫路,等下我会留你们两个一起在家住几天,你再试试,你妈确实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不过也不能留你们太久,你的背过两天就把衣服穿起来,在你妈跟前逛两圈就回家接着养吧,不然总不好,她又担心着急。”
宁虞:“……知道了爸。”
倪向荣涂着涂着突然想起什么:“哦,我还听说宁予年回来了,现在就在黎淮边上。”
宁虞顿了一下,说:“是。”
这种未知的感觉很糟。他不知道小司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的小报告,也不知道倪向荣到底还知道他多少……
但倪向荣无知无觉般,一句一句接着给他交代:
“只是小东西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把事情做得太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我跟你妈都上了年纪,不愁吃穿,但没人接班也不行。”
“你这次招标的事好好办,先平稳过渡把主任升了,等过几年就去省商务厅当厅长,养下来人脉。”
“都在计划以内。”
倪向荣说着又重新折回去说黎淮,满眼的和蔼怜悯:“好好对小黎,哪怕分了再重新追回来呢。家里那种情况,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宁虞听着这一大串连背上的疼都忘了,自然继续应。
本来倪向荣挽留黎淮住几天,被拒的心理准备已经做好了。
没想到黎淮很爽快点头应下来,倒是把戴淑芬乐得不行,让他干脆在这直接住到下周老爷子寿宴。
黎淮竟然也点头答应。
小老太太略显富态的端庄面容,顿时笑成一朵白牡丹,高高兴兴地:
“那既然你们和好了,就不用让佣人给你收拾第二间客房了,正好你跟宁虞一起,还能多照应照应他的背。”
戴淑芬提到这就忍不住抱怨望向倪向荣:“老头子下手没轻没重,烦死了真的是……”
倪向荣不尴不尬偏开视线,像是也开始觉得惭愧。
宁虞当天晚上看到黎淮当真跟佣人说的一样,进了他的房间还很惊讶。
他以为黎淮下午在书房说出那种话,就已经代表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但黎淮看他又在对着穿衣镜补药,主动过去接过药膏说:“你不会真以为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只是因为你养子那本读书笔记。”
与此同时,宁予年已经偷偷到设立在豪宅西侧的祠堂上完香,独自回到林荫路的洋房。
耳边万籁俱寂,他垂头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面前茶几上放的,赫然是那本被黎淮另外藏起来的笔记。
他不确定黎淮是不是故意。
明知道只要东西还在洋房,那放在哪,对他来说都跟直接摆在他面前没有区别。
所以如果黎淮藏本子是为了防他,那这东西就该直接消失在房子里,哪怕随便让肖**带出去找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