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吊儿郎当一张脸。
宁予年一看他就忍不住嫌弃:“今天没忙着变法花钱,怎么有空来这。”
“我自己做的凤冠,来不得?”
男人至多三十上下,生了双轻佻多情的眉目,细皮嫩肉,顾盼生辉,半点不像干手艺活的。
宁予年还想挤兑两句,这人却已经转身晃到黎淮边上,亲亲热热喊他名字:
“予年介绍来的朋友吧,之前好像也找我借过两次。”
黎淮果然被这人的年纪惊讶到:
“这是你做的?”
这顶凤冠不算前期筹备,光从动手算,工期就耗时四年。
但回报也是可观的,有人粗算过,权属者就算每天什么也不干,这顶凤冠长租给博物馆的收入也够他吃几辈子。
黎淮下意识以为会是位老者,再不济也是中年。
男人脱帽歪头,欣然接受他潜台词里的称赞,浮夸做作的劲跟宁予年如出一辙:
“我只是做,凑齐了原料谁都能做,关键还是靠予年独家翻出来的文献和草图。”
这下旁边不毫不相干的秋芸都忍不住朝他望了。
盘算着到时候剧拍完播出,这顶凤冠肯定是舆论爆点,让《Zar》做一版这个男人的专访好像也不错……
“你们认识很久了?”
黎淮不是圣人,他也会好奇宁予年的来头。
男人丝毫不介意分享,除了不知道真假:“那真是很久了,当年快饿死街头,盖同一张报纸认识的,不过这么多年他的口味真是一点没变。”
黎淮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黎淮。
白、瘦、冷、美。
标标准准的宁氏审美。
宁予年猫在边上心底打鼓,就怕这人嘴上不留神,给他抖搂出什么。
哪想到损友比他想的还绝,昂首叉腰四处一张望就说了:
“验名片的人还没回来吗,我直接给予年打电话问不就好了。”
宁予年:“?”
这狗东西。
宁予年连掏出来开免打扰的机会都没抢到,手机已经躺在兜里开始震。
展厅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宁予年一个干坏事从不心虚的人,都忍不住觉得震动的动静大。
黎淮总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余光漫不经心扫荡在人群里。
宁予年身材高挑,周围展柜都是透明的,躲都没地方躲,现在立马走开又过于显眼……
好在是那边验他名片的人及时回来了。
救他于水火。
凭着交情成功借到凤冠以后,流程就简单多了。
往常黎淮根本不参与这么深,看看剧本、给两个意见,爱听听,不爱听不要找他第二回。
这次《凤冠》又是剧本会,又是亲力亲为想办法借道具,无非是看中这个本子好,亲自往里投了钱。
马上剧组总制片人过来签署好一系列协议,就能把东西从博物馆提走。
这凤冠的租金是贵,但也贵不过流量明星的片酬。
只要去掉两个没演技的,单靠剧作的质量扛流量,这钱也就省回来了。
秋芸显然也是嗅着他出品人这层身份才来。
黎淮对此答复很简单:“钱都是以我助理的名义出的,你要采访就采访我助理吧。”
“那拍两张您的单人照!”秋芸很快改口。
肖**估计她从最开始想要的就是照片,提专访只是谈价。
但黎淮:“你们拍得太丑,我不喜欢。”
几人:“……”
肖**已经麻习惯了,放着老婆孩子不管,每天守着黎淮总有原因。
最后还是那凤冠的主人见不得美女受难,一句话险些把听墙角的某人恶心出声:
“算了姐姐,你采访采访我好了,我还从来没被采访过。”
……
宁虞准点抵达博物馆门口给黎淮发消息。
黎淮该办的事办完,杂志社那副主编又被人“拖”走,一身轻松朝外面去。
宁予年嘴角一翘,跟出来一趟不为别的,就想看看他爱人究竟何方神圣。
结果他脚下才踏出第一步,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站定在身侧的人吓了一跳,一脸探究盯着他。
像是想找他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