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染了尘霞,落了沧桑,只是平添了寂寞里的几许谈资。
定远县县衙,偏隅书房。
一台案桌整洁无尘,右上角笔架上悬挂着几支毛笔,其中一支笔尖甚为稀疏,与其他毛笔的浓毫颇为不同。
包拯摊开卷宗,习惯性地伸手取过毛笔,点蘸墨砚。
提起落下,却发现字已不成型了。
“唉...”包拯惋惜的用手指捋捋捏合笔尖,仍难以再用。
他不觉怅惘,一时思绪漂泊。
这支湖笔是包拯离京那年过生辰时,王芑老丞相特意送与他的。
此笔虽不名贵,却适手挥毫,包拯用得便勤。
公孙策见包拯对着手中的湖笔沉默许久,自是知他又想起了故人往事。
“大人来这定远县不觉已两年多了。”
“是啊...本县与先生..”
话未说完,王朝前来禀报说犯人已被捉拿。
包拯听闻大喜,即令带来问话。
旋即,犯人押到,是个瘦瘦的中年男子。
包拯自到了定远县,仅用了三日便解决了县中堆积已久的陈案。
定远县的百姓们很快都知道了新任县太爷是鼎鼎大名的原开封府府尹包拯包青天,一时间许多百姓都赶赴县衙,想要一睹青天风采。
“嘿!你知道吗?那包青天长得真黑啊!”
这句话可以说是好一段时间定远县最流行的问候语了。
既然有了青天坐镇,县中的宵小之徒更是闻风丧胆,低调了许多。
本来一个小县的公务自然比不上开封府的繁忙,如今宵小束手,包拯公务就更少了,对比在开封府,真是不知清闲了多少。
本来按朝廷规制十旬一休,今日正是休日,但对包拯来说,休与不休无甚差别。
定远县在包拯治下成为了模范县,百姓安居承平已久。
却不想在昨日临夜,有人前来报案,说县中竟出现了偷窃孩童的贼人,幸得偷抢时被周遭百姓见义夺下,然贼人却是趁乱逃脱了。
这对如今的定远县可以说是“大案要案”,包拯所辖县衙官役和全体定远老百姓对此都是重视非常,齐心协力布下了天罗地网。
犯人一进屋中,便匍匐趴下,瑟瑟发抖,嘴中更是不住哭嚷:“大老爷,小的知罪了。”
还未开审,犯人就已经破防认罪了。
“堂下之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地,又犯下何罪,一一给本县说来!”
包拯斥声,如雷霆在耳,炸响于心。
“犯民...禀..禀青天包大人,小的叫李有才,住在凤阳府湖土岗李家洼,在老爷县中...偷..娃子....不成被捉。”
李有才说着说着,声泪俱下,接着嚎啕大哭。
包拯皱眉,喝道:“荒唐!你一个犯人如此委屈作甚!”
“犯民....不敢...”
李有才战战兢兢,一抽一搭,总算止住了哭声。
“抬头回话。”
“是。”
得到包拯命令,李有才抬起了头,但又想到方才哭了一阵,脸上定不太好看,有失体统,忙用衣袖在脸上划拉一把,却把泪水鼻涕混了一脸。
包拯见来人相貌行为,不像惯犯,稍微敛了些颜色。
“你既然是临府县之人,为何会来本县定远犯案?”
“犯民也不想啊....”
李有才哽咽着说出了原委。
自两年前,朝廷下了襄阳王王令,为捉拿“重光会”叛党,在全国范围开始大肆逮捕李姓之人,而李家洼正是名如其实,家家姓李,眼看就要在劫难逃,这时村里来了一位老人,虽粗衣布服,却仙风道骨。
老人自称张别古,乃海外蓬莱山修士,乌盆大仙坐下大弟子,游历之际路过此地,特来解救村中这场劫难。
村民一听,那还不拽紧了这棵救命草,忙个个磕头,那张别古随即让众人准备三牲祭礼,当摆下香案,准备妥当后,他临风遥拜三次后请出一物,土黄色布帛包裹。
打开后,竟是一个黢黑无比的乌盆。
只见张别古更显谨慎,对这乌盆口中念念有词。
当即,李家洼周围开始升起了团团白雾。
这白雾非比寻常,外人一进雾中,便会失去方向,寻路不得。
村中人见到这等术法,哪还不惊为天人,更是齐齐拜服大喊:“真神仙呐!!!”
有了这诡异的白雾,凤阳府的衙役还真是搜罗不得,入村无门,只能无功而返。
村里获得安然度过,张别古在村人心中的地位就更高了,甚至在他的要求下拆了原本土地庙盖起了一个新的庙宇——乌盆大仙庙。
可惜好景不长,一日张别古唉声叹气的对村中人道,乌盆大仙为保这一方平安,施法大耗元气,急需要进补,而这进补之物竟是童男童女!
村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亲身骨肉谁家舍得啊!
可是,他们要是不允,乌盆大仙便支撑不起这白雾护罩,到那时,在朝廷手中丢掉性命的就是全村所有人!
无法,李家洼村人只得忍痛答应,至此每两个月就送出一对童男童女给乌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