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鸣圭的到来,万众瞩目,敞厅中的光彩都聚在他身。
“看,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黑大爷。”
“真是张狂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如此嘚瑟就好了。”
众人议论纷纷,羡慕的言语传到黑鸣圭的耳中,他更是得意了。
宋朝商业经济发达,金钱的势力超过了历朝历代,拜金之风早已风靡全国。
官府对此亦是无可奈何,甚至有些律法都不得不因此进行调整。
比如最简单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古训,亦是古法,但在如今的宋朝却以堂而皇之的约定俗成与时俱进变成“欠债还钱,杀人赔钱。”
因此对有钱人来说,贱民的一条命不过几百到几千两银子而已,更有甚者,一些富人叫嚣着人命不如狗。
商业大兴,金钱至上,这一切自会上行下效。
黑鸣圭所属的黑府在地方风头是一时无两,与官老爷相提并论称作黑老爷。
过不多时,“转鱼宴”开始。
四名红衣女子怀抱琵琶、古筝等乐器款款行至厅中。
纤指动,佳乐起,美人来。
敞厅中所有贵公子都自然翘首以盼等着花魁祝弦思出现。
可满厅音乐徐徐,佳人却未至。
“奇怪,这祝弦思为何还不现身?”
敞厅众人开始按耐不住,嘈杂四起。
就在喧闹渐嚣,几欲失控之际。
突有一人从敞厅幕后飞身而出。
其身穿紫衣、手持湛卢,赫赫少年英才。
果是他!
展昭眼眸震动。
黑鸣圭见了此人更是咬牙切齿,他拍桌而起。
“做什么啊!耍老子呐!祝弦思呢!”
来人明显不是期待已久的祝弦思。
“这小子谁啊!”
紫衣少年面对叫嚷躁动的人群,却是凛然不惧。
他运足真气,厉声喝道:“闭嘴!!!”
音波掀起阵阵声浪,以他为中心,涌散开来。
临近的桌椅被吹斜翻倒。
展昭在靠后的位置见此眼中笑意盛起。
“有此功力无疑了,只是不知是两兄弟中的哪一位?”
在座之人也被少年这一手震住,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这些人大多是只知花钱纵乐的纨绔子弟,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不免心虚。
毕竟江湖上盛传的豪杰侠士锄强扶弱,夺不义之财之事不在少数,很多豪绅被他们“替天行道”之后都是不了了之,官府对此有心无力。
“侠以武犯禁”自古以来便是令官府为之束手的“一蠹。”
见已控场,紫衣少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湛卢。
“今夜弦思姑娘的‘转鱼宴’,不比钱帛、不赛文艺、只斗武功。在场之中谁能胜过本人手中的这柄宝剑,弦思姑娘就是谁的。倘若没人能够胜过,在下不才,弦思姑娘就归我了!”
“你谁啊!怎如此不讲规矩!张老板呢?红杏馆怎么做生意的!”
这种比法的“转鱼宴”超过在场所有公子哥的预想,顿时有人率先表示不服。
紫衣少年向他眼光一撇,闪光之间,手中湛卢拔出,剑气凌厉。
回鞘。
再看那叫嚷之人身旁的桌椅已被劈裂,碎木四起。
敞厅中瞬间鸦雀无声,不再有异议发出。
虽然来得不少贵公子随身都带有护从,但大多不能入流,见紫衣少年的行为手段,便已知不敌,只能在心里暗暗唾骂。
这种场合此时就需要有人能够为众出头。
公子哥们不约而同把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黑鸣圭的身上。
只见他们眼中含怨、怨中有屈、屈中有泪,真可谓是“两眼汪汪,楚楚可怜”。
的确,黑鸣圭是这河南府纨绔子弟中众所知周的魁首,寻乐场中的王帅。
黑鸣圭本就看紫衣少年不爽,他满腔怒火,心内记挂着茶楼之仇。
此时又见众人都瞧向他。
他不免飘飘然,仿佛他就是希望,他就是光!
既然众望所归,这还能忍?
只见黑鸣圭把头一昂,额前垂下的刘海被甩起,鼻孔呼哧呼哧撑开,大手一挥。
“哼!众兄弟莫急!”
然后猛然站起,行动带风,右腿高抬,“啪”一声响亮地跺在桌上。
黑压压人群中,万众瞩目下,黑鸣圭他一脚踏桌,一脚杵地,两手叉腰,猛吸一口气,高声大吼:“宁程波,给大爷我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冒出,快速蹿到了黑鸣圭身旁伏身恭立。
“快看啊,竟然是宁程波!”
“黑公子要为我们出头了。”
“也只有黑大少爷能请得起此等高手啊!”
夸奖声大起,都生怕马屁来不及拍上。
展昭混在人群中握紧了手中的巨阙,心内大定。
“宁程波,你总算出现了。”
黑鸣圭沉浸在众人的钦羡中无法自拔,更不知天高地厚,朝廷律法。
“宁程波,给本大爷宰了台上那小子,本大爷有重赏!”
“小可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