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是种很奇特的生物,它在黑夜里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本领,那胖猫“小胖”如是,御猫“展昭”亦如是。
夜悄无声息地降临,月光如水,荡漾在繁华的京城,可惜,这月太过柔弱,却是抵不过灯的辉煌。
“小胖”开始了它一天中最重要的增肥时刻,仗着黑暗的庇护,只见它滑着身子熟练地进出各间寝舍,其中喜欢吃零食的狄素雪便成了它的“重点照顾对象”。
暗中埋守的展昭起先听到若所在的寝舍窗户有声响,心里一喜,以为守株待兔成功了。
谁知当展昭屏息凝神,暗暗握紧手中巨阙剑的时候,却是从窗户里翻出一个熟悉的黑影,紧接着,这黑影跳上了屋顶。
月光分明,不是“小胖”又是谁!
展昭松了一口气,却也心里失望,不禁埋怨自己今天竟被这胖猫耍了好几回。
隐藏了这么久没有收获,展昭有些焦急,本以为今日白天和傍晚的“打草惊蛇”会让她在夜晚有所行动,自己好见机行事。
但她只是平平常常地研习书卷到二更天,然后便自然去寝舍休息了。
俨如一位苦读学生模样。
渐渐地,打三更天了,看着黑夜里一切如常,展昭不免担心计划落空了。
白天的一切,展昭其实做了两手准备:倘若能直接在猫主人若的身上发现妖元力,这当然再好也不过,一切就顺理成章,把她拿下。
万一没有发现,展昭的这一番行动,也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盯上了她。如她真是妖族若,当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很可能会按耐不住,找机会逃跑。
因此,傍晚短暂交手后,展昭并没有回开封府,而是继续隐进了暗处,仍然在找寻这猫主人若的破绽。
三更时刻,亦是人最容易发困的时候。
展昭常年在外追捕一些凶犯恶人,熬夜通宵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多年的经验,已经使他养成了一个本领。
那便是使自己可以进入到似睡非睡的境界。
在闭目养神,恢复精力的同时,心智并未放松,仍然时刻保持警惕。
耳朵随时可以捕捉细微的异响。
倘若没有这番本事,这两天的奔途查案,恐怕早已使御猫变成病猫了。
黑暗中,展昭自然地调整呼吸、舒息内力,双手抱着剑,自然地进入了这一状态。
..........
不觉间,天已大亮,而他什么都没有等到,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一夜都成了无用功。
无奈,展昭决定先回开封府把目前掌握的情况和包大人、公孙先生研讨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寻一些突破点。
今日的太阳格外的刺眼,火球像停留在了顶上三尺,扑起的灰尘到处飘散,前方的空气看起来隐隐闪动,知了声在增加内心的燥热,走了不长的一段路,展昭就已经大汗淋漓了。
原本清爽的蓝衫被汗水洇透,与亵衣一起黏在身上,好生难受。
可能因为这两天太过辛劳。
展昭觉得眼前有点恍惚,胸口泛出阵阵恶心感。
“好渴。”展昭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口干舌燥使他内心升起的焦躁感越来越按压不住。
可这时路上的商家店铺却都没有开门,的确,这个天,没人愿意出来。
“热啊!”展昭嘟囔道,强行打起精神,加紧赶向开封府。
开封府衙前空无一人。
“奇怪!今天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怎么不在府衙前守岗?难道太阳太大,大人放他们假了不成?”展昭擦了擦流进眼睛的汗珠,辣得眼睛生疼。
鲜红的府衙大门被这顶上的烈日晒得已经化了,红色的颜料滴到了地上,一路流淌到旁边的鸣冤鼓处。
而原本竖立的鸣冤鼓此刻却横躺在地上,展昭不免有些生气:“这些人!鸣冤鼓倒落在地上都不知道扶起来!他们这四个真有些太不像话了!”
展昭徐步走上前,想要扶起鸣冤鼓,可是身上一阵虚浮,手上使不出丝毫的力气。
“算了算了,还是先进去和大人禀报一下。”见自己力道不足,展昭放弃了扶起鼓,就连放在地下的巨阙剑此刻他也没有力气拾起来。
甩着手,展昭摇摇晃晃地走进府衙,他太渴了、太热了,急着要喝水。
“对了,去找公孙先生,他那里茶最多、最好!”
展昭来到公孙策的书房,而房内却空无一人,唯有桌上的茶壶静静摆着。
此时已经难顾礼数,展昭一个跨步冲上前拿起水壶就往嘴里灌。
“怎么是空的?”展昭不满地晃了晃手中的水壶:“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茶没了!你的茶没了!”
展昭扯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喊着,可公孙先生并没有出现。
“咦,今天这些人都去了哪里?”展昭心里突然猛得一惊,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到现在,开封府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展昭赶紧强行打起精神,直奔后院议事厅。没有人!
花厅!没有人!
包大人的卧室!也没有人!
“人呢?开封府的人呢!”展昭心里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