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木板的小方格子里到处都是手写的电话号码、花花绿绿的通马桶名片、开锁名片……黄茶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把手机摁在耳朵上,电梯门缓缓打开:“陈律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好吧,你个小王八蛋,让人家一个执业律师给你干活!你……”黄茶茹气不打一出来,“挂了!”
“黔陈律所”的自动玻璃门分开,四个大字仿佛被清洗了一遍,相当明朗!
黄茶茹踩进大厅,前台小妹举起一个包装袋叫了一声“黄律,你的摩卡加糖加奶”,她点头表示感谢后,接过咖啡,就往里走,突然,一个熟悉的影子一闪,六双眼睛刚好对上的一瞬间,她的脸色突然就变黑了——是陈瑜双亲。
黄茶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陈瑜妈妈一把抓住了手,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挣脱,才发现这个看似娇弱的动作不能用“抓住”形容,应该用“钳制”才合适啊。
她看着眼泪汪汪的陈瑜妈妈,自己也要哭了:“陈妈妈,有话您请说,不要这样!”
陈瑜妈妈语无伦次地:“我们打了你的电话,你没接,打了你助理的,他也没接!你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你们别急,先坐!先坐!”黄茶茹把她们俩扶进了律所空着单独的会议室里,给他们续了一点水,通过透明的玻璃,瞟了一眼外面的人,“这样,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处理点事情,我不跑,就是陈律师要走,我先给他要个东西!”
千恩万谢加抱歉地拿到文件回来后,黄茶茹才把手伸向玻璃门的木制门把手,突然一只手从侧面闯入,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手紧紧地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黄茶茹一回头,是秦梓律师双亲。
黄茶茹一脸惊讶和绝望!
秦梓妈妈也没等黄茶茹开口,拽着她就巴拉巴拉地开始说话:“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管我儿子?什么事情都甩给你徒弟,你还有没有执业道德了?”
黄茶茹长长地“嗯”了一声,脸色为难地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企图把秦梓妈妈的手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她温柔地哄着:“您看,我现在在忙!要不,我把您介绍给我的同事,其实,我们律所有很多很厉害的律师的,他们只是比较低调,知道的人……”
“少”字还没出,秦梓妈妈把黄茶茹的手从门把手抠了下来,拉着她哭号了起来:“我不管,我要你,我就要你!”
黄茶茹翻着白眼,朝着还没来得及走的陈律投去求救的目光。
陈律接到暗示,停下脚步,连忙开始打电话。
黄茶茹回头想劝说秦梓妈妈,会议室里陈瑜双亲已经走了过来,正推着玻璃门,企图顶开秦梓妈妈想要出来,好在只是推了两下,门就开了。
黄茶茹刚刚张嘴,还没说出声音,陈瑜妈妈便一把拉住黄茶茹就想朝会议室走,还不忘朝着秦梓妈妈就吼:“我先来的!我家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能插队!”
秦梓妈妈也不甘示弱,抓住了黄茶茹的另一只手就把人拉了过来:“你家能有什么事儿啊,小偷小摸就用不着她啦!什么先来后到,我家认识她在先好吧!我儿子是她徒弟!你家孩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陈瑜妈妈根本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抱着黄茶茹的腰,就往自己身边拖:“我家人明天就要开庭,人都要死了,有什么事儿能有死人的事情大啊!”然后扭头亲切地跟黄茶茹说,“黄律,我们委托的那个律师因为行贿罪被抓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呜呜呜……明天就要开庭了呀,你说怎么办啊?啊?我现在找不到比你更清楚这件事情的律师来处理了呀!你要帮帮我啊!”
黄茶茹才回了“不是!这个可以申请……”话还没说完呢!秦梓妈妈一步垮了过来,毫不手软地一把抱住黄茶茹的上半身,朝着陈瑜妈妈就吼:“不就死个人嘛!”
然后回头看向满脸震惊的黄茶茹,“我儿子的将来可要毁了!他再也不能从事律师执业了,他还要坐牢,坐牢你知道吧!她儿子算什么啊?能干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能判死刑,死刑是那么容易判的吗?等一审判了,再上诉不就行了?”
“我不知道?”陈瑜妈妈已经崩溃了,气不打一出来,伸手就把黄茶茹的脸扳了过来,陈瑜爸爸一伸手都没拦住,“我儿子贩毒,贩毒,好吧!”
“我儿子是行贿……”秦梓妈妈突然间清醒了过来,朝着陈瑜妈妈就喷,“……毒贩?你们毒贩还有脸找律师,多少家庭都是毒贩害的,还有什么好等的,你还要为他花钱辩护,直接死刑好吧!”
陈瑜妈妈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也就是一瞬间,她便歇斯底里地:“我儿子不是故意的!你见过哪个贩毒的搞钱只搞100g啊,反而是你儿子,居然行贿受贿,人渣!国家机关的贪污就是他们这种人搞的,坐牢都是轻的了,你还有脸给他找律师!还找他师傅?!看你这样子,你就想白嫖人家,就想坑人家,不要脸!”
秦梓妈妈:“你说谁不要脸呢!”
陈瑜妈妈:“说你呢!人家都不接你电话,你还死皮赖脸的往上贴!”
说完,原本跃跃欲试的两只爪子开始朝着对方挠,就算是两边的丈夫表面上是一人抱着一个,实际上是帮着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