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修真界后,秦暮忙于种植和采摘草药,很少锻炼体术,小跑着才堪堪跟上“郝虎”。来到一片没有树木的开阔处,“郝虎”一挥手,一只纸鹤便出现在眼前,想来是他的代步法宝,秦暮赶紧跟着他站了上去。
纸鹤迅速冲上了云端,月光终于撒在两人身上,可是眼前的事物却一点也不美好。此时的“郝虎”身上淡淡地覆着一层黑雾,不断跳动着,好像随时都要喷薄而出。“郝虎”满脸是汗,面色铁青地打坐运气,但似乎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想到那时被他扼住喉咙,又联系到他那黑雾强大的吞噬能力,秦暮在一旁瑟瑟发抖,只想离他远一些。
“你过来。”“郝虎”嘶哑地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又往后退了一步。过去不是找死嘛?不行,得逃!秦暮默念口诀,准备召出御风。
“呵,好得很,”“郝虎”突然阴恻恻地冷笑起来,“逃吧,你最好真有这个本事。”
站在纸鹤边缘,秦暮犹豫了,确实,如果“郝虎”要杀她,就不必救她,现在看来,他为了救她是付出了不小代价的,说明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看他说话仍有逻辑,也不像会失控杀人。要不,看看他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秦暮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我要怎么帮你?”
“郝虎”没有接话,只是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拽着,任凭她挣扎,也无济于事。他手上青筋暴凸,十分可怖,脸更是让她头皮发麻,煞白的脸上,也隐隐有青筋在蠕动,两只眼睛正在慢慢失去眼白!秦暮虽然吓得闭上眼睛,但是咬着牙忍耐着,用另一只手反握住手“郝虎”的手。“郝虎”愣了一瞬,抬头看向她,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触到他的指尖,彻骨的寒意马上传遍秦暮的全身,与此同时,周围的灵气似乎有所波动,她睁开眼睛,发现“郝虎”身上的黑雾正在消散!还没等她细想一番,一声破空从远处传来,一把长剑突然出现,朝她直直刺来!“郝虎”反应迅速,一只手一把将秦暮推开,另一手扔拽着她,他瞬时爆发的力道很大,秦暮一下被甩出了千纸鹤,在空中以“郝虎”为圆心,循着弧线的轨迹回到了千纸鹤的另一侧。虽然秦暮堪堪躲过了剑身,手臂却被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子。飞剑刺了空,又转头跟主人汇合去了。
秦暮吃疼地甩开了“郝虎”的手,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差点晕了过去。手臂上的伤口极深,白花花的肉被掀翻了,里头墨绿色的软筋露了出来。她又怕又疼,眼泪不争气地蓄在眼底。
不行,已经来不及逃了,人都没有现身,第一招就已经是这样的架势,跟前面两次袭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就是修真界的残酷吗?多日对死亡的恐惧压力早就让秦暮喘不过气,手臂的伤痕仿佛一个开口,让她的濒临崩溃的消极情绪一泄而出。只要她不是秦子衿,会不会就能活下去?
片刻,一个黑衣男子跟上了纸鹤,宋十八似乎恢复了不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便站起来准备迎战。
“不用打了!”秦暮带着哭腔,强装镇定,“我不是秦子衿!你要密囊,我给你便是,但是你必须答应留我一命。”
月光下,纸鹤还在空中飞速前行,秦暮坐在纸鹤的左翼上,黑衣男站在纸鹤的右翼上,“郝虎”则格在她们中间,听了秦暮的话,“郝虎”错愕地回过头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司风仙君的女儿倒很识时务,”说话人戴着荷笠,料是一件法宝,让人神识无法穿透。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自然是不愿见人的。他本提着长剑,说话间已经翻手把长剑背到了身后,看着像是感受到了求饶的诚意,“你若放弃挣扎,把密囊交来,镇上那十几条人命,我便不跟你算账了。”
见事情有了转机,秦暮赶紧边站起来,边掏出密囊,又怕他识破密囊是假的,一掌轰了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个密囊是假的,真的在……”话说了一半,一道黑影闪到她身边掐住了她的下颌,是“郝虎”。他一记眼刀剜来,便一脚把她踹下了纸鹤。
“叶英,你真的打算叛离组织?”秦暮只遥遥听到他半句话,耳边就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了。他的动作实在太快,等秦暮在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纸鹤已经迅速变小消失。
失重感袭来,秦暮慌忙闭上眼睛,一下子竟忘了要如何保命。地心引力越来越强,风吹得她的裙脚猎猎作响,她才想起来要自救,赶紧召出御风。御风已经认主,按理来说用起来是得心应手的,但是秦暮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心里慌乱,完全找不到平衡,所幸底下是一处峡谷,离地面还有距离。
深呼吸!秦暮告诫自己,要深呼吸!过去每次遇到突发状况,为了防止刺激到心脏,她总是找不同的方法平复心情。心跳终于慢下来一些,秦暮在呼呼的风声中找回清明,在离地一丈的高度稳住了身形。
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充盈着她的心脏,她竟有在峡谷里飞上一会儿的冲动,但是手臂上伤口的疼痛让她很不安。秦暮操控御风来到一座荒山,找了块平整的山石坐下,借着月光,检查手臂上的伤口。伤口从肩膀延伸到手肘,四周粘着被割出来的碎布,切口非常深,甚至能看到黑色的筋,却没有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