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预见地会越过越好了,再去打扰就是自私了呀。”
“您都没和她在一起,又怎么知道她的幸福您给不了啊?”江倾阳替叶老头觉得可惜,撇撇嘴,还是不太认同地说,“反正我喜欢的女孩,我有信心我能让她过得最快乐。”
想不出说服叶老头的话,又忽然说漏了嘴,江倾阳脸一僵,茶也不喝了,转头继续去给叶老头收拾东西去了,嘴里却还是小声嘟囔着,“反正我觉得您说得不对...”
周遭茶香袅袅,叶老头坐在沙发上,望着偏厅里那个鲜活的年轻背影,终是没再说什么,浅笑着摇了摇头。
一直忙活到深夜。
叶老头东西多,但大部分都是书籍画册,还有一些是他的习作手稿。
江倾阳边看边整理,叶老头让他挑一些喜欢的带走,他就狗腿地说:“那您不如直接说全送我得了。”
“也不是不行。”老头学他那吊儿郎当不正经的口气,“反正啊,手稿都是我画的,书呢,都在我脑袋里。”他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江倾阳绷不住一笑,也彻底把下午他联系叶老头的本意忘了个干净。
他挑了几张喜欢的手稿,连同叶老头一开始收拾给他的那些,一同装进纸箱里。
抱着纸箱一边低头踩换着鞋子,一边嘴里和老头唠叨:“行啦我走啦,改天再来看你,枇杷膏记得喝,要是还咳一定要及时去医院。”
然后推门走出,阔步行至庭院中央,叶老头却忽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怎么出来了吹着风咳嗽更不容易好了。”江倾阳边责备边抱着纸箱蹙眉转身。
然后就看到,站在厅门前、半披着针织外套的老人无限慈爱的目光。
江倾阳晃了下神。
庭院的照明系统没开,黑漆漆的夜里只有厅门的壁灯莹着昏黄的光亮,老人站在壁灯前,银丝脸颊都染上了柔和的光晕。
竟让江倾阳有种时光交错的错觉。
好像他并非十七岁,老人也并非即将过七十大寿,他还只是那个只有半人高,刚刚认识叶老头、却日日死命缠着他教自己画画不愿回家的毛头小子。
江倾阳声音低下去,“...怎么啦?”
叶老头微微笑着,语气缓而沉静地说:“你比赛的新闻我看了。”
江倾阳一愣,顿时无措起来。
白天在学校里面对主任校长时的淡定自若,这会儿统统化成了风吹即破的纸老虎。
叶老头会怎么想他?他说了那样的话...
会不会觉得很失望?可刚刚为什么没提...
江倾阳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叶老头一步步朝他走来,夜色浓稠,晚风微凉。
但出乎意料地,
叶老头没有问他为什么忽然去参加比赛,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采访时说出那样的话,亦没有评价他放弃就此留学的机会是好还是不好。
他好像看穿了江倾阳此时的局促不安,先是摆了下手,说:“欸,我又没骂你,紧张什么?”
然后笑着走到他跟前,抬头帮他正了下已然歪斜的毛衣帽子,又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我啊只是想和你说,
“人在路上的时候,是看不到最佳路线的。
“只要你坚定地认为去的地方是你喜欢的,那么哪条路,其实都是最优解。
“因为你会发现沿途的风景也很美,甚至不逊于终点。”
他看着他,仍是那样慈蔼而温和的笑。
“当然我想,你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