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每晚都翻宫妃的牌子，弘历不累吗？”弘历暖昧地咬了我一口：“你以为朕是金刚不坏之躯？朕并非每晚都翻宫妃的牌子，有时即使翻了牌子，也不一定要和她们做什么，身边有人陪着觉得安心些。”
乾隆摸着我的耳朵问我：“怎么不带朕送你的珍珠耳环？”
乾隆一问，不禁让我想起进宫前被乾隆阅选教训我那些话，学着乾隆的口气道：“此次阅选秀女，竟有仿汉人妆饰者，实非满洲风俗。在朕前尚尔如此，其在家，恣意服饰，更不待言。嗣后但当以纯朴为贵，断不可任意妆饰。”抬起头，见乾隆含笑望着我，我又道：“‘旗妇一耳带三钳，原系满洲旧风，断不可改节，朕选看包衣佐领之秀女，皆带一坠子，并相沿于一耳一钳，则竟非满洲矣，立行禁止。’”我抓着他的手指尖，嗔笑着道：“弘历这一道圣旨不要紧，我的耳朵足足痛了半年。当日阅选秀女之时，旁人是去是留，你都惜字如金，唯独到我，训了我一车子的话。”
乾隆闻言忽然笑起来：“是朕得了信儿，说老五插手内务府选秀女一事，朕就奇怪，我们家老五可是逍遥王爷、闲云野鹤，诸事不理，想谁有这么大面子，能请得动老五出言关照，因此命人去查，原以为是朝中哪个大臣之女，去的人复命说是小小的内管领的庶女。朕因此好奇，决定亲自阅选。实话对你说，之前阅选那些秀女，朕都没太细看，不是等着见你，朕哪有心思，一个个选下去，胡世杰见朕点头，他就宣留，见朕摇头，他就宣去，甫一见你出班，绿衣红裙，太过招摇，朕心里就有气，可是见你小心翼翼的样子，朕又有些心动，再看你抬起头来，小脸儿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俏丽动人，朕心里忽然喜欢起来。阅选前和胡世杰说好，朕阅选时，只点头或摇头，全场皆不说话，可是看见你，还是忍不住训斥你几句，再看你因一耳三钳之旨而苦恼，朕更高兴了。”
我笑道：“看来弘历真是没事闲的，身为一国之君，多少国家大事要管、要做，阅选宫女这等小事，也要皇帝操心。你知道那一夜，臣妾被补了两个耳洞，整整痛得臣妾一宿没睡。”
乾隆趴在我耳边笑道：“你夜里骂朕了吧。怪不得那夜朕的脸热哄哄的，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还以为朕喝了酒。而且当晚梦里竟然还梦见你。若非如此，端午之前那晚，你爬到养心殿外的大树上，要不是朕及时认出你，怕是你早被当做刺客抓起来了。”
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我哪敢说我对着‘钱’骂了一宿，你‘聋’了，他是乾隆，而我骂‘钱聋’算不算是骂他。
乾隆笑着亲了亲我的脸庞：“没事儿，骂朕也不怪罪于你，谁叫朕喜欢你。”我心里顿时喜滋滋的，我喜欢乾隆，也喜欢乾隆喜欢我。
次日早，乾隆起身上朝的时候，我故意装着要起身服侍他，他回身笑着对我说：“昨晚你陪朕，累了，朕准你半天假，睡吧。”
惹得旁边的太监、宫女个个弯着眼睛笑，窘得我把头埋在被窝里不敢抬头，李玉边给乾隆更衣边问：“敬事房总管问昨晚上是记档，还是赐汤？”
乾隆抬眼看了我一眼，笑道：“这还用问，记档。”我不明所以，抬起头问乾隆：“什么汤？若是人参汤给臣妾来一碗。”
乾隆过来在我鼻尖上点了一下：“傻丫头，什么人参汤，是落胎汤，万一昨夜你怀了龙种，有敬事房记档，才可以生，否则无从查证，你就百口莫辩了。”说着，低下头，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在宫里没有哪个妃子不想怀孩子，有阿哥的妃子，即使阿哥做不上皇帝，也可以出宫建府，将亲娘接出皇宫，否则就要到寿康宫里做一个寡妇。
乾隆上朝去了，后面跟着一群太监、侍卫，只留了两个宫女陪我。我靠坐在引枕上，和昨晚侍候我的宫女说话，问她的名字，告诉我叫小巧，我问她是不是七巧节生的，她瞪大眼睛，好奇地问我怎么知道，我抿着嘴说：“凡是我认识或知道叫小巧的，都是这天生的，已经不新鲜了。”
我笑着唱了一句：“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
小巧立即急红了脸：“贵人又开玩笑了，小巧自幼进宫，家里何尝给奴婢许配人家？”
自来熟的我和小巧攀谈起来，渐渐我问她为什么太监在皇帝临幸妃子后，问皇上记档还是喝汤？记档情理之中，皇家血脉岂能含糊，可是赐汤就叫我不解其意了，那时又不用计划生育，而且皇宫里也不会养不起孩子。
小巧手里拿着个拂尘，推开窗屉边赶飞虫边说：“万岁爷都是用翻牌子决定临幸的妃子，那些都有敬事房记录，何年何月何日，皇上在何地临幸何人。象昨日万岁爷临时召幸贵人的，万岁爷亲口说留的，就通知敬事房记档，否则赐汤防止受孕。”她放下窗屉，把拂尘挂到床边：“喝了汤只不过一时之事，以后还可能怀上，要是喝了玉茶就永远不会怀孕了。”
我躺回被窝里问：“什么叫玉茶？真有妃子喝过吗？”小巧刚要说什么，一边的另一个宫女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小巧和她一前一后走出去，就听那个宫女低低的声音：“没人把你当哑巴，这会儿什么都敢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