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刚刚只吃了几口饭,大概是饿了。想起刚刚的烤红薯,香气四溢。
乾隆望着石头记渐渐沉入河底,皱起的眉头徐徐展开。
我站起身跑回屋,刘妈和小草正在后屋吃饭,看到我忙站起身,我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儿,你们吃饭吧。”跑进屋,从柜子上端起盘子,触手极热,端着盘子跑回亭子里,我把盘子往石桌上一放,挑了一个又红又软的扒了皮,递给乾隆:“好在还热乎,地瓜就得趁热吃,否则就不好吃了。”乾隆抬手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你好大的胆子,也不跟朕招呼一声,独自跑开了。什么东西怪脏的。”
见他不要,我忙咬了一口:“奴婢饿了,民以食为天,万岁爷太不把吃饭当回事儿了。”
我见他紧皱双眉,把咬了一口的红薯,递到他的嘴边:“万岁爷,您尝尝,真得很好吃。”许是被红薯的香气吸引着,乾隆咬了一口,慢慢嚼了两下,点了点头:“是挺甜的。”
等刘妈和小草用过了饭,上茶果的时候,看见我和乾隆,一人面前一堆地瓜皮,正吃得津津有味。
看到刘妈,乾隆笑了笑:“给朕打水净手。”
晚饭我和乾隆都没有吃,临回房的时候,乾隆对我说:“朕这次微服出巡三月有余,过两日就要回宫了,你是和朕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如果想成为朕的女人,就随朕回宫,如果想在外面,朕也不勉强你。”
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喜欢乾隆,喜欢待在他身边,却从没想过要成为他的女人,一旦成了他的女人,于他来说,我是他的女人,而于我,他将是我的全部,用我整颗心,爱一个不会全心爱我人,是不是太吃亏了,我正犹豫之时,乾隆摆了摆手说:“你不必急着回答。朕可以给你两日的功夫,朕想静静,你跪安吧。”
夜里许是红薯吃多了,肚子胀得难受,起身把给乾隆的袍子连夜做好。
熄了灯,躺在床上还是毫无睡意,自从与乾隆重逢以来,我发现我对他的爱又增进了一层,与他相对吃红薯,望着他笨拙地扒红薯的样子,我的心里就觉得暖暖的,吃着红薯也觉得比往日香甜多了。
宫中、京里,除了乾隆,对我来说没什么留恋的,魏清泰名义上是我爹,他们只不过比陌生人稍熟一些。
如果乾隆不给我考虑的时间,我或许立即就能答应与他回宫,珍惜眼前人,我不敢想象,没了他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可是此时夜深人静时,我思酌再三,还是决定不与他回宫,留在苏州,还能有个牵挂他的借口,一旦日后彼此寒透了心,怕连牵挂的资格也没了。‘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少亦苦,老亦苦,少苦老苦两如何?’与其空守候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不如有一个自由身。给彼此留一人念想。
昨晚睡得晚,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我穿好衣裳,小草边哼着小曲边收拾东西,她有些五音不全,虽然我没听过这首软语侬音,但从我非专业的角度看,她最少跑两个调,看我出来,笑了笑说:“小姐,早。”
我盘腿坐到椅子上,有些头重脚轻,若不是怕乾隆骂,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早吗?早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小草忽然回头朝我笑,她的笑不阴不阳的,似欢喜过了头,看得我直发毛,我跳下地,凑过去说:“小草,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吃错药了,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
小草不说话,还笑,我不自觉抱紧了双臂说:“我怎么了?”她目光迷离,盯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我的头皮发乍,倒退着朝外面蹦跳出去。弄不懂古代的门槛为什么要弄那么高,绊得我身子向后一仰,脚落到地上觉得软软的,接着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说:“魏瑶池,你眼睛白长了,往哪儿踩?”
听到这声,我何止头皮发麻,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说:“万岁爷,恕奴婢后脑勺没长眼睛。”
乾隆怒喝一声说:“把你的脚抬起来,放在朕的脚上是不是挺舒服?”
我胆子再大,也不敢说他的脚耽误我脚落地了,我低下头,右脚果然踩在乾隆的脚上,我像遇见鬼一样,脚攸地抬起来,跳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