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乾隆肩头,大头向下,血液倒流控得我很难受,急忙哀求道:“万岁爷乃九五之尊,这么扛着奴婢,实在有失体统。何况奴婢一界女流,被这么不雅地扛在肩头,也有损奴婢形象。”他一晃,将我举高少许,吓得我眼睛一闭说:“奴婢受惊是小,不要累了万岁爷贵体。”
乾隆冷哼一声说:“不怕伤大雅了?朕做什么事,谁敢干预,除非他不想活了。”说着手腕一抖,将我抱到胸前说:“这样怎么样?”我闭上眼睛,估计我的脸色不是发青就是发白,暗地里绷紧神经,时刻警惕他把我扔到地上。这些日子和他在一起,我都快成神经病了。
进了摛藻堂,乾隆把我放到地上。我整整衣襟,王嬷嬷、李嬷嬷看见乾隆都迎出来跪地迎接,乾隆低声对我说:“你看人家,每次见到朕都下跪,哪像你,只是屈屈膝,还老大不情愿。”
我也低声说:“礼仪之邦就应该互相尊重,跪来跪去的,万岁爷又不能多长二两肉。”见他斜眼睇我,我做个鬼脸,溜之大吉。
进了次梢间,赶紧从案上拿了一本书,假装看起来,免得乾隆一会儿进来罗唆。我刚拿起书,还没看上两页,他推门进来,在我对面坐下,看着我看书,忽然问我说:“朕问你,看书为了什么?”
我放下书:“万岁爷说说看书为了什么,万岁爷为什么,奴婢就为什么?”
乾隆拿过我手里的书说:“朕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这话我可不敢接,如果我也为了国家为了百姓,那不就是说我和皇帝平起平坐,忽然想起我现在不就和他平起平坐么,屁股底下顿时像有根针一样,我从座位上弹起来说:“奴婢有罪,万岁爷恕罪。”
他拿着书,看着我笑说:“你怎么有罪了?”
我站在他对面,低着头说:“虽然有两个座位,但是万岁爷在场,奴婢是万不该坐的。”
乾隆抿嘴笑了笑翻开书,我偷眼看他,见他微蹙着眉说:“你喜欢看棋书?”我刚才只是随便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书,装着看了两行,一个字也没记住,现在恍惚想起,是好像和棋有关,对于围棋我根本不是一知半解,而是一点也不懂。
他抬头看我说:“你喜欢下棋,朕也喜欢,陪朕下两盘,赢了,朕封你做妃子。”
我苦笑着抬起头说:“万岁爷,别说封奴婢做妃子,就是封奴婢做太……监,奴婢也不可能赢。奴婢连黑子、白子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我本来想说封我做太后,忽见乾隆剑眉一挑,赶紧换了个字,手不禁捂向胸口,暗暗有些后怕,像我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真保不准哪天脑袋就得从脖子上溜走。
乾隆叹了一口气说:“人家生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老清泰生的女儿就什么也不会。”
我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什么也不会,琴棋书画奴婢也是样样精通。可惜琴无知音之人,棋难逢对手,书无可用之笔,画无可画之物。”
乾隆哦了一声说:“如果你是虞伯牙,朕愿做钟子期;朕的棋艺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也可与你下一盘;书无可用之笔,朕请天下名匠与你打造一支;画无可画之物,那你就画朕吧。朕愿洗清双目,领教大才女的技艺。”
我点点头说:“奴婢愿领教万岁爷的棋艺。”我从书架上拿了棋盘,棋子,抬起头说:“万岁爷,围棋下起来太费工夫,不如我们下五子棋吧,围棋是以占地多少论输赢,五子棋是五子连珠即赢,即好玩,又不累脑子,万岁爷执黑还是热白。”
乾隆低着头:“朕执黑子。”
我把五子棋的规矩和他讲了一遍,他拿着黑子说:“朕倒听谁过有这个五子连珠,可是朕没下过。”
我拿起一颗白子说:“还有万岁爷没下过的棋,奴婢惶恐不安。”我文绉绉地来了一句。
他瞪了我一眼说:“朕虽没下过,但是和你下,闭着眼睛也能赢你几盘。”
我就爱听他这句话,我笑了笑:“那就请万岁爷执黑先行。”
乾隆老实不客气,拿了棋子下到正中间,我也跟着下了一颗白子。心里高兴,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公司,我的五子棋可不是盖的,没有九段,也有十一二段吧。我边下边气乾隆说:“万岁爷的棋艺举国皆知,能跟万岁爷一起下棋,奴婢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