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赶紧站起身答应一声,这让我顿时产生了一种掉进后娘手里的感觉。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先是被老魏家一家欺负,好不容易混进宫里,这个阴魂不散的和亲王明是照应我,却总是给我惹麻烦,我拼命想低调,却搞得皇上、皇太后、皇后以及那些宫妃不但认识我,还都对我一副不阴不阳的腔调,今后我还怎么在宫里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我顿时变得懒懒的,爱乍地乍地,生死有命,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象征性地蹲了一下,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蚊子大的声音道:“奴婢告退。”起身就向外走去。
弘昼见我眼圈里含着泪,他满脸带着歉意,也没心思再笑话我。
我还没走到门口,听太后声音不悦地说道:“你去哪儿?”忽然想起虽有向太后、及皇后们告退,可是却没有躬身倒着向外退走。可怜我在初进宫时学到的礼仪,临到实践时,是一样儿没用上。
把后背对着太后、皇后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刚想转回身,听身后弘昼说:“都是儿子不好,惹皇额娘生气。”
皇太后冷笑一声说:“你惹哀家生气,不来哄哀家,追她做什么?放着你媳妇在这儿,你还吃着碗里的,望着盆里的。这小丫头虽有几分姿色,不过一个包衣奴才,你就是再没有眼光,也不能青菜、萝卜什么都往筐里划拉。”清朝虽进关几十年了,皇太后的东北话说得还是挺地道的。
形容女子大都用牡丹、玫瑰等花比喻,看来我就只配做青菜、萝卜了,无力地掀起帘子,没曾想外面正好走进一个人把我撞了个趑趄。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就听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说:“好大胆的奴才,走路也不长眼睛。”
本来被撞得在原地打转圈,这下挨了一巴掌,正好,也不用转了,蹭蹭向后退去,和亲王本想站起身,被太后一说,只好又跪下去,太后的梢间本就不大,我又倒退了几步,正好一只脚绊到亲王的腿上,于是就很干脆地另一脚踏在他的胳膊上。
和亲王大叫一声,我又像被蜂子蜇了一下似的,身子向前一倾,直接趴到地上。
坐在炕上的太后,刚才还板着一副面孔,见我这样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孩子看着文文静静的,偏这样蝎蝎蜇蜇的,老五你起来吧。”又对彩月吩咐道:“把那孩子扶起来,怪可怜见的,别给吓坏了。”
我这下算是因祸得福,哪敢用彩月扶,自己爬着起来,又差点儿撞上彩月。彩月笑着向后闪了一下说:“说你蝎蝎蜇蜇的,一点也不假,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我站定身子,走过来跪倒谢太后不责之恩,太后笑笑说:“快起来吧,这半天也没消停。”
还没等我站起身,就听到满屋子人都说:“恭请皇上圣安。”接着就听到乾隆那带有磁性的声音:“皇额娘,今儿看着气色不错。”我借着眼角的余光,看着一双黑靴子,移动着来到炕边,坐在太后身侧,然后又听他说说:“老五,你不坐下,揉胳膊做什么?”我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被人打了一巴掌,原来我刚才撞到的竟是乾隆,不用想打我一巴掌的肯定是那个不阴不阳的家伙。
刚才乾隆进院时,怎么就没人喊一嗓子,‘皇上驾到呢。’
和亲王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小魏子,这么大的地儿哪儿不好踩,偏往臣弟胳膊上踩。四哥,就她这毛燥的性子,您要不替她指婚,臣弟怕她出宫以后,都没有人敢要她?”
乾隆笑着问:“把她指给谁?那朕就把她指给你做个侧福晋吧。”这哪象是一国之君说的话,他的兄弟媳妇还在跟前站着。
和亲王赶紧摆手说:“臣可没那个福气,臣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简直无语了,想不到堂堂大清皇帝和王爷居然跑皇太后这儿拿我的终身大事取乐子来了。
乾隆看了我一眼,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确实有失身份。轻轻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对弘昼道:“广西义宁苗作乱,朕谕马尔泰赴桂林调度兵事,你明儿代朕去送送他。”
太后问乾隆:“准噶尔台吉噶尔丹策凌遣使进表,听说来使中有你表哥成衮紥布?”
乾隆道:“此次用宗室亲王例策封成衮紥布为世子,赐杏黄辔,接到圣旨,表哥即刻起身进京受封。”
太后道:“策凌与我大清赤胆忠心,驻防漠北,准噶尔不敢跃阿尔泰山梁半步,皆因惮其威重。”
我趁着大伙儿没人注意我,假借出恭,向彩月告了假,悄悄退了出去,帘子落下的声音虽轻,我的心却是一抖,这半日自从和亲王进殿以来,我真是被他吓到了,等出了殿门,不但身子抖、手抖,连腿也抖。顾不得看周围宫女疑惑的目光,强自镇定,我快步向前走去。
心情郁闷,和亲王当着大伙的面把我损得够惨的,怎么娶了我,命就不长了,看来他们真是拿人不当人,奴才仆妇就是他们打趣的对象。越想越烦,眼前是一座花园,在花园深处有块青条石,我顺势躺了上去,也许是这几天心情沉重,没睡好觉,这儿又凉快,不一会儿,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打起架来,翻个身竟然睡着了。
恍恍惚惚见和亲王走过来,我赶紧迎过去,他看到我竟调头就走,我幸灾乐祸地说:“皇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