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民,是我先生的同事,打来电话的是他的太太。”
“说了什么?”
“她说韩民死了,根据法医的鉴定,找到他的尸体后,其实人已经死两天了,也就是说死于5月4日。”
说到死这个字时,朴怡涵停顿了。
然而许诺言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继续说着前因后果。
“一年前我先生跟韩民合伙开了一个摄影室,我从来不会过问我先生的工作。我只知道若是需要拍摄外景,他们两个都是一起去的,而且去的地方都是网络信息比较闭塞的地区,甚至是一些原始森林里。”
“所以,每次出差之前,我先生都会告诉我,说哪怕一个月联系不到他,也不用担心。其实说是一个月联系不到,也不用担心,但是每次,基本上每隔十天,我先生都会给我发个消息报个平安的。”
“可是这次,整整45天,我都没有收到他发我的任何消息,而我给他发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回复。直到一个星期前,韩太太打来电话,她说韩民也是一个月前跟她说他要外出拍摄,但不是跟我先生一起去的。我先生是上个月也就是四月三号出发的,而韩先生却是四月十号出发的。两个人前后差了七天,而且两个人去的地方也不是同一个。”
“你怎么知道不是同一个地方呢?”听到这里,许诺言才开口问。
朴怡涵肯定地摇了摇头,“韩太太说韩先生出发前跟她说了,他要去铜陵,而且就在5月1日,韩民还发给了韩太太一张他在铜陵山的照片。”
“照片你有吗?”
闻言,朴怡涵慌忙拿出自己的通讯,“有,韩太太发给我的。”
说着,空中悬浮出一个屏幕,屏幕中,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皮肤稍黑,中等身材,蹲在泉眼处,泉眼还往外翻滚着水,两只手比着胜利的手势。看表情似格外兴奋。
阿正说,“这张照片不是合成的,但是从这个角度看,无法判断是自拍还是第三人帮他拍的,也无法判断是之前拍摄的,还是韩民就在这次铜陵山拍摄的。至于这张照片是不是在铜陵山拍摄的,我们派人过去,按照这个显示出来的场景,一一搜索就可以确定了。”
许诺言点头,“假设韩民真的去了铜陵山,也就是说,韩民将这张照片发给韩太太的第三天后,死了。”
朴怡涵也赞同道,“是的,大家得出的结论很大可能是失足掉下山。而且韩先生的家属也没有提出疑问,可能对儿子的死无法接受,韩先生的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心脏病复发住院了,所以韩先生的葬礼就简单举行了一下。”
许诺言,“韩先生的葬礼你去参加了吧。”
“是的,”
“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什么?”朴怡涵显然没有理解许诺言话里的意思。
这时阿正接过话来,“我们小姐的意思是问你从韩先生在山下被发现送到殡仪馆,再到入土为安,这中间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情么?”
听到阿正的话,朴怡涵大概停顿了一分钟,像是在仔细回忆。
朴怡涵没说话,许诺言跟阿正也没催她,而是端起茶杯,慢慢又品了一杯。
“有。”这一次的声音,不像前面时那么自然,像是在挣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什么事?”许诺言马上问道,不再给她反悔的时间。
看着许诺言洞若一切的眼神,朴怡涵下意识地回避了她的视线,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握起,身子也不可察地往后倾了一下。
“朴小姐,如果你不把事情说清楚,那我怎么帮你?”许诺言没有看向她,而是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就像你这杯茶凉了,就没有想要喝的心思了。”
朴怡涵怎么听不出许诺言的言外之意,你要是再隐瞒下去,那她许诺言就没有心情陪你玩下去了。
就是这般淡淡的语气,事不关己的淡漠,让朴怡涵清楚地意识到了许诺言肯听她讲这么多,却不意味着就一定会帮她,她许诺言给她的希望随时会变成绝望。
朴怡涵红唇紧咬,“你,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亭外的雨下的大了些,似是整个世界的喧嚣被雨水卷在了水滴里,雨水落在地板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亭下......
二十分钟后,由许家的保安送朴怡涵回去了。
“小姐,我们要查么?”
许诺言重新拿起桌上的书,翻开了几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睛却盯着书页内容,“查,当然要查,不仅要查,还要多告诉一些人,追踪部准备接手这件事了。”
阿正点头:“好的。”随即,他打开通讯,将这件事发布到追踪部。
忽地,看书的人手指有节奏地轻点书本,说道,“我猜不出五分钟,王叔就会一路小跑儿过来了。”
阿正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许诺言,看不出她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但是看到她翻起一页,手指轻轻划着,就知道王叔这次要凶多吉少了。
保安室的队长王葛一路沿着避雨走廊,走到等雨亭下。看得出来一路上是小跑而来的,额头之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看到亭下的许诺言还没离开,心里感叹幸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