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兴德却是一蹶不振,他甚至还妄图冲到那拉老夫人院子里同她拼命,他攥着匕首一路走进去,并无任何人拦着他。
那拉老夫人瞧他拿刀的手微微颤抖,反倒是笑了起来,”怎么,你这是要替富察如如报仇?兴德,你愧为那拉一族的子孙,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杀了你的亲祖母?’
说着,她拍了拍心窝子,“来啊,朝这儿捅,一刀下去,我老婆子就能去九泉之下见富察如如那个贱人了!”
那拉兴德到底是狠不下这个心,将匕首丢在地下,抱着头是嚎啕大哭,哭的伤心至极,嘴里更是嚷嚷道:“我恨你!我恨你们!”
那拉老夫人回他的只有一句话——你该恨的不是别人,应该是你自己,若不是你的软弱,你的无能,富察如如母子也不会丢了性命!
那拉兴德并没有再与那拉老夫人说一句话,从此之后,再也不会了。
当瑛瑶听闻这话时,最开始心里还是难受了一阵,她从未想过去要了那富察如如的性命,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何尝没有责任?
可后来因为钮祜禄格格的一番话,她彻底想开了——从始至终错的都不是你,这件事站在那拉老夫人的角度看,有很多种解决办法,她却选择了最保险的一种,其实如今他们母子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不然留在那拉府也是受苦。
瑛瑶,从始至终,那都是那个最无辜的人,你不过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瑛瑶细细想了想,也彻底想开了,下午给两个弟弟煮了粥,临走之前去见了李福晋和弘时,也算是再无什么牵挂。
翌日一早,宫里的轿子就过来了。
弘历与弘昼是眼泪婆娑,恨不得就要随着她一起上了轿子进宫的好,瑛瑶看着他们两个,“不要紧,等你们大些了,进宫来瞧我,来瞧佟玛嬷和德玛嬷!”
弘历与弘昼还是哭的抽噎。
倒是李福晋见着女儿坐着软轿进了宫,脸上一扫从前的阴霾,又得意起来,“……还真是祸福相依,没想到瑛瑶竟入了佟贵妃娘娘的眼,还真是她命好呀!”
她是满脸得意,一扫瑛瑶刚回府时的阴霾。
钮祜禄格格早已见惯她这幅德行,笑着附和两句,则牵着心绪不佳的弘历回去。
接下来这一天,弘历心情都不好,就连钮祜禄格格将小王八阿福捧到他跟前,他面上也是毫无笑意。
钮祜禄格格劝道:“去诚亲王府多好啊,有弘昼陪着你,还有弘暾,对,还有弘燕了……”
不提弘燕还好,一提弘燕,弘历就更不高兴了。
弘燕是废太子胤礽最小的儿子,他出生时正是废太子胤礽最为风光的时候,群臣拥戴,皇上看重,胤礽将这个孩子也视为福星,哪怕他出生不久,胤礽被废黜,一样也是疼惜这个儿子的。
也是因此,尚且只有五岁的弘燕被养的无法无天。
想当初弘历与弘暾深厚的友谊都是在一起揍弘燕时结下的,那个时候因为弘燕去抢弘昼手上的窝丝糖,弘昼很多时候虽怂的很,但却没有将比他还小的弘燕放在眼里,一言不合,两个小娃娃就打起来了。
弘历见自己的弟弟被揍了,上前帮忙。
弘暾晓得阿玛与四伯来往密切,也上前帮忙。
最后,一向无法无天的弘燕被揍得哇哇大哭。
当然,弘历他们三个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被狠狠责罚了一顿。
弘历瘪嘴道:“额娘,我不喜欢和弘燕一起玩。”
钮祜禄格格晓得他还在为半年前几个人打架一事耿耿于怀,柔声劝道:“弘燕是你二伯父幼子,是养的比旁人娇贵些,你们啊遇到小事儿莫要和他一般计较。”
“还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定不要打人,记得了吗?”
弘历不接话,只小声嘀咕道:“上一次明明就是弘燕先动手打的弘昼,我和弘暾哥哥才上前帮忙的。”
这事儿他到如今还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
钮祜禄格格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解释,按理说弘历虽有错,却不算大错,当初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实在罚的太狠了。
可实在是弘燕身份特殊。
当初胤礽被废时,皇上曾说过将他的孩子皆养于大内,若有轻慢者,一律严加处置。
所有若弘历与别的阿哥们有口角有纷争,甚至动起手来,一句孩子顽皮则可以揭过。
但若是废太子胤礽的孩子搀和其中,很多事情就变味儿了,落在有心人眼里,可能是对废太子胤礽从前多有不满,如今肆意报复在他孩子身上。
这种话,钮祜禄格格不知道该怎么同弘历说,说了,他暂时也明白不了。
钮祜禄格格只道:“弘燕也有错,他回去之后,他的额娘肯定也罚了他的。”
“但是弘历,你要记得,在外头千万不要逞强,若是受了委屈回来告诉阿玛额娘,也一定不要冲动。”
“诚亲王府,到底不是你的家。”
她是从未来世界过来的,知道九子夺嫡有多么激烈,那么多位阿哥,只怕没有一个简单的。
诚亲王胤祉也是这般。
在外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