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和欢喜两人在山顶上坐了一会,一阵清风吹过,就嗅到一种松香味,由树梢上吹了过来。
欢喜道:“这里并没有松木,哪里来的这股子松香味?”
朱祐樘道:“山上是很幽静的,人的心思一定,远处的香味,只要还有一丝在空气里流动着,也可以闻得到,这就叫心宁闻妙香了。”
欢喜点点头,站起身向草地前面的树林走了几步,却有一群叫不出名的雀儿,在地上跳跃着,见有人靠近,哄的一声,又飞上树梢。欢喜再往前行了几步,那香味更是浓厚,这就闻着了,乃是从后面山林里传出来的。
两人又在草地上呆了一会,这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暗黑沉起来,天际的云层不断朝他们这边聚拢变厚,原本温暖和煦的阳光也被束缚在云层之下,没有了半点穿透这即将来临的阴霾之意。不一会,天边便风起云涌,云层不停的翻滚着。
欢喜见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站起身拉着朱祐樘就往前跑。朱祐樘倒享受和欢喜在一起的闲散时光,不紧不慢地被动跟在欢喜后面道:“慌什么,秋冬的雨水没那么快落下来的。”
“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提前下山啊!”欢喜只知道拉着朱祐樘匆匆忙忙的向前蹿着,眼睛不曾寻着地面走。两人还未走出十米远,突然欢喜脚下一个不留神,绊住了一根麻绳,随即便听到“啊!”的一声惊叫,朱祐樘和欢喜一起掉进了脚下的大坑。
原本这大坑是猎人为了捕获野兔獐子等猎物设计的陷阱,因为上面铺满了松软茂密的稻草,所以,朱祐樘和欢喜两人都没注意脚下的动静,待二人反应过来,已经在大坑里面了。
朱祐樘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自己,打量着眉头皱成倒八字的欢喜,关切道:“你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
欢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抬头望了望上面还零零散散落着稻草的洞口,道:“我没事…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朱祐樘瞧了一眼黝黑的天空,轻声问欢喜。
“当下之计只能想法子逃出去,不然一会下起雨来,这洞里又湿又冷,我们身体恐怕扛不住。”欢喜边说边观察着洞内的环境,发现洞壁全是松软的泥土,轻轻一抠,土质便脱落在地,靠双手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你武功那么好,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吧。”
“你可别抬举我了,这么深的洞口,泥土又全是松软的,根本就没着力点,再好的功夫也没办法一下跳出这个地方。”欢喜看着周围黏湿的泥土实事求是的说道。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朱祐樘看着眉头紧锁的欢喜。
“不管了,先喊人吧!说不定附近有打柴的村民经过。”说着欢喜便扯开喉咙大声叫喊了起来,“有人在吗?救命啊!救命…”
朱祐樘看欢喜叫嚷了老半天,喊得嗓子都哑了,仍然不见半个人影靠近,忍不住拍拍欢喜道:“喂喂,你别喊了,看样子这会没有人上山,我们还是省点力气自救吧!”
欢喜只得停止呼喊,耳朵贴在洞内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一筹莫展道:“唉,看来你说得对,都快下暴雨了,这会估计不会有人经过了。可现在气温越来越低,我们也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得赶紧逃离出去才是啊!”
朱祐樘四处打量了一圈,又转头看了看面前的欢喜,顿时来了主意,不由分说的一把将欢喜抱起。
欢喜被朱祐樘没来由的一抱吓得脸色大青,挣扎道:“喂!你干嘛?!”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朱祐樘见怀里的欢喜拼命挣扎,不明所以的解释道:“我现在托你上去,你看能不能够得着洞口,待你上去了再将我拉上去,咱俩不就可以自救了吗?”
“哦…”欢喜这才明白朱祐樘的用意,伸手往洞口摸索去,见还差一点就能够着了,赶紧附和道:“那你再往上托高一点…对…再托高一点!”
两人打着配合,一个使劲将人往上托,一个拼命用手够洞口,在朱祐樘的全力托举下,欢喜总算是够着洞口了,最后一下,朱佑樘使出浑身解数将欢喜抬高送出了洞口,爬出洞口的欢喜不敢有半点松懈,即刻找来木棍将朱祐樘拉了上来,两人这才双双逃离洞口获救。
然而,就在朱祐樘和欢喜二人刚从陷阱里逃出来准备下山去时,突然乌云聚集的天边如同被利剑划开了一条口子,暴雨倾盆而下,欢喜一个激灵,赶紧拉上朱祐樘朝着左方又是一阵狂奔。
朱祐樘见欢喜调转方向,好奇地问道:“你这又是要带我去哪?”
欢喜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山洞,道:“快,那里有个山洞,我们进去将这一阵大雨躲过了再说。”
朱祐樘只得跟随欢喜来到山洞,刚走进洞口,朱祐樘就感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那凉气寒得彻骨,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朱佑樘抬头瞧了一眼山洞里的石壁,见那缝隙间覆盖着一层密不透光的苔藓,苔藓里还时不时有晶莹的水珠渗出。
整个洞内阴森森的,只有一丝不起眼的光在那里若隐若现的闪着,洞顶悬挂着的几根扎根在石壁上的根须,如同黑暗中的藤萝,增添了一种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