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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驸马刺死的公主(二十二)(1 / 2)

“殿下何出此言?”徐贺远镇定道。

永安公主看着他,微凉的眼神仿佛洞悉一切。

徐贺远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道:“臣虽不才,却自认恪守君子之道,平日里谨言慎行,三省己身,不曾有半分懈怠。殿下是否听一些不相干的人说了什么闲话,众口铄金,想必都是不准的,当不得真。”

“驸马今日有点奇怪。”永安公主突然说。

徐贺远紧张地看向公主。

永安公主接着道:“驸马平日里有这么多话吗?”

确实,他一紧张心虚,话都比平常多了。

徐贺远噤了声,只看着公主。

他一直生的英俊,外表很能唬人,近日清减许多,看着更是有萧萧肃肃的风范,当真是如玉君子。

永安公主颇为欣赏地看着他的容颜,道:“付小将军干净,请问驸马干净吗?”

徐贺远心头更沉,感觉公主慢条斯理的语气与每一个话语间的停顿,都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搅得他心神难安。

与妻子阿渔的婚姻恍如隔世,久远的像上辈子发生的事,在公主府里的这两个月,他不是身在病中、忧愁愤怒,就是喝得神志不清、迷惘大醉,他本已经不太能想起阿渔了,或者说,他不愿意想起阿渔。

昨日他感怀阿渔爱他,并不代表他想让公主知道阿渔爱他。

他太怕公主知道了,一时间他心念电转,心想,若是殿下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让他留在公主府,他一定要答应殿下,千万不能与殿下对着干,这件事说不准也过去了。

徐贺远捏着自己的掌心,感觉掌心湿了一片。他屏住呼吸,心口开始刺痛。

公主殿下红唇轻启,终于说:“你把你去花楼的事情忘记了?”

徐贺远开始呼吸。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道:“臣受了教训,心中羞愧难当,殿下信臣,臣死生不踏进秦楼楚馆一步。”

永安公主迟疑了,她用犹疑的目光扫视他。

徐贺远跪下来,举起手发誓道:“几日前,臣对殿下说过,臣的手要是为别人弹琴,臣自断双手。今日臣向殿下起誓,臣要是踏进秦楼楚馆,就让臣烈火焚足,无法行走。”

永安公主不置可否,轻笑着看他。

徐贺远眼神坚定,一腔赤诚。

永安公主道:“本宫还是不信。”

徐贺远怔愣在地上。

永安公主说:“四月二十一,驸马陪本宫三朝回门,在宫里时,是否对一个引路的宫女笑了一下?”

徐贺远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四月二十三,你下值路上,去路边买了半斤蜜饯,是否多看了那个卖蜜饯的小姑娘一眼?”

徐贺远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四月二十六,你和德记卖饮子的阿和妹妹多说了两句话。”

徐贺远在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这些人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

“成婚以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多次了,本宫掰着手指都数不过来,果然,你前面就那样轻浮,五月五日,竟敢去花楼了。”

徐贺远张口欲辩,却喃喃着讲不出道理,毕竟,永安公主这样不讲道理,跟她说什么好像都没有用。

徐贺远终于忍不住,道:“殿下让付添去外面当差,难道不在意付添怎么样,只在意臣吗?”

永安公主诧异地看向他:“他又不是本宫的驸马,你跟他比什么。”

徐贺远的话又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心里升起了刚入公主府时的那种,荒谬的愤怒感。

付添不是驸马,不用被向盯犯人一样盯着他又和哪个女人说话了,但他和公主行周公之礼。

他徐贺远是驸马,他被监视被管束,他像个笑话。

真是笑话啊,永安公主去花楼做的事情、现在说的这些莫须有的话,放在寻常人家,怕是只会让人说她得了嫉妒的疯病,应该尽早休弃。

她是一只被权力养大的怪物,她不是一个女人。她说什么荒谬的可笑的、没有女子德行的怪话,都理所当然,仿佛本该如此。

他也只能附和,不能反驳,他喃喃开口:“殿下不必太过忧虑,这些事情是臣做的不妥,臣以后也会三思而后行……”

永安公主没有接他的话,只道:“驸马坚定要去太学上值?”

徐贺远点了点头,又膝行几步,仰头看着公主。

“也不是不可以……”公主终于松了口。

只是,她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的下半身。

那眼神让徐贺远想到小时候见到的杀鱼的屠夫。

徐贺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永安公主想了想,终于道:“好歹是驸马,阉成寺人总归还是丢本宫的脸。”

徐贺远身体僵硬,不可置信地看向公主。

永安公主用帕子擦了擦手,对身边的内侍说:“你去给他那里加把锁。”

如遭雷击。

徐贺远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殿……殿下?”

内侍也愣住,倒不是质疑公主的懿旨,而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殿下,奴听闻那些穷绔一类,都是用在女子身上。男子的……恐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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